俗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米国著名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将军也说的好:新来的,总是要被点名点死的。
承杨欧意的言,她的名字确实好听,至少在一堆子涵一鸣里算那棵突出的木,鸡群的鹤,于是,惨遭各位老师折煞。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蔡芳丽是个很优雅时尚的女人,柔顺长发染了暮落的黄,波浪卷,配全套蓝色西装,修身又透着高智气息。
踏进班里,黑色高跟啪嗒响。
看着不过二十多岁。
蔡芳丽和大多数英语老师一样,进班第一句话:“Class begin!”
英语课代表喊:“Stand up!”
全班站起,跟着喊:“Good m,teacher。”
蔡芳丽颔首,英语课代表接到旨意,“Sit down。”
许摇春还没坐下,又被叫住。
不上不下卡得难受,看向讲台前。
蔡芳丽拿着张纸,估摸着是江风亦早读回来放在那里的新座位表,她说:“听说咱班来新生了啊,我看看,许摇春?名字挺有中国风的。”
班里的同学齐刷刷看过来。
其实在早读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她了,只是瞌睡的很,以为自已背书背晕了,出现幻觉,仙女下凡了,恍恍惚惚掐了自已一把,继续挣扎在睡与不睡的边界线。
直到刚刚两人跟杨欧意一块回来。
江风亦熟悉,杨欧意也熟悉,经常来找江风亦的大嗓门,江哥朋友的妹妹,也是他们妹妹。而旁边那位,就不太熟了。
一开始估计着对方可能是杨欧意朋友,还问周边冲浪多的人,学校什么时候来了位天仙级别的学妹。待许摇春跟着坐到江风亦旁边他们都还蒙在鼓里,以为是来找江哥表白的。
内心还叹气,又一个。
果然美女也不能免俗。
结果,上课铃响了,仙女也没走。
他们才意识到,这人,大概是他们班的了!
“我靠!咱们班出息了啊!有个校草,接下来将迎来校花?!”
英语老师点名,大家都趁机看她,有欣赏、有花痴、有不带嫉妒的艳羡。
许摇春立在那儿,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反正从小到大,被这样洗了蛮多次了,感觉真的被扔进洗衣机里搅搅,她都波澜不惊。
文艺点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蔡芳丽:“那么好,就由你来回答新学期开学的第一个问题吧。关于虚拟语气的知识点,想起来多少答多少。”
许摇春直着的腰终究还是被学习压弯了。
不过她偏科偏的是数物,英语成绩一向不错,因此倒是很流畅平顺地回答完问题。
万险而无一忧。
然而,生活就是会在你觉得前方只有平坦大路的时候急转而下,摔你个猝不及防。
在接下来的每一堂课,许摇春都作为新生回答了问题。
语文老师站在讲台边等上课:“诶,你们班那破破烂烂的座位表终于换了啊?许、摇、春…新生吗?那等会儿上课就你来做课前古诗文分享吧,课内课外都行,简单提下为什么分享。”
许摇春:“……BLABLABLA。”
生物老师一通讲快要下课许摇春放松了的时候,“好,快要下课了,找个人来复述一下我这节课讲了哪些知识点?许摇春。”
许摇春:“……BLABLABLA。”
化学老师实验课上一半:“好,看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啊,找个人来辅助老师做课本右边这个实验吧……嗯?这个名字没见过,许摇春?就你吧!”
许摇春:“……”
……
一节课都没歇,大课间外头雨势渐大,跑操也取消,没有地方耗费精力的高中生们在走廊围了一堆又一堆。
逼逼赖赖说着最近流行的歌,视频梗,还有电视剧和新更的综艺,一些诡异的八卦更是烘托气氛,被众人的声音拥簇举高。
走廊天花板上有一块突出的横梁,下面悬吊一块紧急逃生指路的玻璃牌,被男生们当做摸高的标准,跳来跳去,落在地上的声音,就算刻意压低了,仍能穿过捂着耳朵的手钻进脑袋。
像被蚂蚁啃噬。
上完大半上午的课,许摇春整个人身体被抽空,刚刚做实验还被酒精灯的火不小心燎了下手指,火辣辣的疼。
她下了课就直奔厕所,对着水龙头用直流的水冲洗了好一晌,皮肤虽还泛着红,但好歹没那么难受了。
转身回了班级。
江风亦不知道去哪儿了。
许摇春把他开着的窗户关上,兜头趴着睡了过去。打上课铃都没叫醒她,是她那踩着铃进班的同桌推推她,许摇春才醒。
还没睁眼,只是意识回笼。
一阵冰凉贴上皮肤,许摇春眼都瞪大。定睛一看,是江风亦拿瓶生理盐水往她胳膊上放。
“有病?”
“有药。”江风亦挑眉。
许摇春默默在心里扮演吐槽役,好老套的梗。
但江风亦的意思是指,他没病,他有药,给许摇春的药。
将生理盐水和湿纸巾往她桌子上推推,说:“我查了百度,用生理盐水敷一下会比较好。”
什么敷一下?
刚才在台上做实验的时候,大家都更专心去看绚丽的化学反应了,没人注意到她那仅接触火焰不到一秒的手指。
江风亦也没。
许摇春当时穿过反应飘起的烟雾眸光集中在他身上,他正低着头。
联想到这些药,许摇春意识到什么。
心尖一烫。
嘴却硬:“带手机进学校,举报了哈。”
江风亦气不打一处来。
又不敢收回生理盐水,怕她真不用了,只能气鼓鼓地瞪她,把关上的窗户开得更大。
冷风嗖嗖往里灌。
就像冷冷的冰雨,在江风亦脸上胡乱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