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幽云村,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
浓雾散去后,惨白的阳光如刀锋般切割着村庄,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咕噜…咕噜…!
张大彪猛地睁开双眼。他感到无比饥饿,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天色刚刚破晓,细雨蒙蒙,院子里早已泥泞不堪,仿佛是一片被诅咒的沼泽。
火光映照着张大彪的脸,他蹲在屋檐下,扒拉着盆里的食物。
大口吞咽的间隙,才能偶尔听见雨水敲打着瓦片的声音。
盆里的食物越来越少,可他肚子里的空虚感却怎么也填不满。
张大彪抹了一把嘴,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开始收拾碗筷。
突然间,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紧张的呼喊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彪子!出事了!铁柱家出大事了!一家三口啊,太惨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院子内的张大彪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伴随着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报信的人迅速跑远了,他似乎还有更多的家庭需要去通知,赶着去下一家报信。
他手中的铜盆被捏得变了形,指印深深地刻在上面,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他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铜盆。
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阴寒。
“这是个信号吗?是打算要灭村的前兆?”。
回想起昨晚村子里不同寻常的死寂,那种寂静让人感到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某种灾难的降临。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仿佛这个宁静的村庄即将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摧毁。
“这该死的世道,是要逼死我们这些普通人吗!”
他忍不住咒骂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他感到自已在这庞大的世界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还是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扔下手中的东西,他冒着绵绵细雨飞奔出院,决定先去查看情况。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冰冷而刺骨,但他顾不得这些。
他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铁柱家,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只有亲眼看到真相,他才能找到一丝安慰,才能找到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的方法。
“要不要考虑跑路呢!。”
在急速的奔行中,张大彪的心思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起伏不定。
第一时间,逃跑的念头,如夜中闪电,闪过他的脑海。
幽云村已变成恐怖的深渊,未知的危险潜伏在每个角落,如同饥饿的野兽,正瞪大着血红的眼睛,等待着将全村人撕成碎片!吞噬。
张大彪深知,自已的力量在这恐怖的深渊中微不足道,面对这超乎寻常的恐怖,他明白留下来只会是死路一条。
生存的本能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叭!泥水四溅,溅起的泥点仿佛是地狱中恶鬼的爪子,带着死亡的气息。
张大彪猛然止步,心中暗骂:“去他娘的阴谋诡计,老子不玩了!”
正所谓知行合一!他不再迟疑,转身朝着家的方向狂奔。
此刻,他已顾不上铁柱家的热闹,只想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打?简直是天方夜谭!跑?只有傻子才不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张大彪选择了一条狭窄而阴森的近道。
哒哒哒!
脚步声在寂静的小道回荡,张大彪的心脏也跟着狂跳。
两旁那些黑漆漆的老屋,这些老屋仿佛是被岁月遗忘的弃儿,被黑暗所诅咒,像是一排排沉默的怪兽,张着嘴,要把他一口吞掉。
许久都没有人烟,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气息,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偶尔,张大彪忍不住撇头看向那些老屋,只见残垣断壁,蛛网密布,破败的景象中透着一股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阴森劲,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嘻嘻……哈哈……!”这声音,像是女子娇笑声如同鬼魅般,毫无预兆地钻进了张大彪的耳朵。
这笑声,既妖冶又阴寒,像是藏在幽冥深渊里的恶鬼,伸出森森鬼爪,想要勾走活人的魂魄。
张大彪头皮都炸了,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往上窜,他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像是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冰凉的抚摸。
他猛地顿住脚步,全身肌肉紧绷,像是一只被逼到绝路的野兽,随时准备和未知的危险拼死一搏。
张大彪此时不敢乱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狠劲,仿佛黑暗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逼近。
他咬紧牙关,全身肌肉如钢铁般虬结,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奔腾咆哮,仿佛随时要冲破束缚!
“呼呼……!”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阴冷的寒风,那寒风仿佛是来自九幽深渊的恶鬼的呼吸,带着刺骨的寒意。
以张大彪此时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像头暴烈的火狮!但依然感到一股寒冷!
“这风不对劲!”
刚从他后背吹过,一股凉意就顺着脊梁骨往上窜,瞬间脑袋跟被冰锥扎了一样,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跟有无数只鬼手在身上爬似的,让人直犯恶心。
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让张大彪心里猛地一咯噔,想起小时候那件怪事。
那是天快黑的时候,他骑着车穿过一片林子,林子里有个荒村。
说来也邪门,村里明明一个人影都没有,也听不到半点声音,可他心里就是发毛,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似的,怎么都挥之不去。
“就像……就像那座村子在他心里种下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沉默了整整两分半分钟。
两分半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古怪的笑声再也没出现过。
“啪嗒!”
大彪一脚踩下去,浑浊的泥水溅起来,跟这鬼地方还挺配。
“啪嗒!”
身后,居然也响起了同样的声音,好像有个隐形人在他后面学他走路似的。
可张大彪感知很敏锐!。
他敢肯定身后的巷子里头,除了黑漆漆一片,空无一人,安静得吓人。
“呼——”
大彪吐出一口白气,瞬间就被冻成白雾了。
他没回头,反而更坚定地往前走,朝着巷子深处。
“一步,两步,摩擦、摩擦……”
他每走一步,身后的巷子里都会响起同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仿佛有一个莫名的存在,正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跟随着张大彪,那玩意儿带来的恐惧如同一个深渊的巨口,高悬在张大彪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再一次,张大彪的脚跟抬起,正要踏步向前。
“刷!”
张大彪脚刚抬起,还没落下,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一只惨白的小脚,悄无声息地挤进了他的脚下,脚趾头冰凉刺骨,像是刚从乱坟岗里刨出来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便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的脊背上猛地感觉仿佛有一具冰冷的尸体,正从背后紧紧贴住了他。
一股寒意瞬间从背后席卷全身,像是有一坨千年寒冰贴在了他的背上,冻得他血液都快凝固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字面上的头皮发麻!”
“嘻嘻!……贴贴!”
那瘆人的女人笑声,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在他耳边回荡,阴冷、潮湿,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次,声音近在耳畔,清晰得仿佛有“人”正趴在他的身上,垂着脑袋,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那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阴风。
张大彪一咬牙,猛地把头甩过去。
好家伙!他肩膀上不知何时候趴了一个女人脑袋,脸白的像纸,两边腮帮子红的吓人,两个眼珠子黑洞洞的,直勾勾盯着他。
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咧开,露出僵硬的笑容,黑漆的烂牙,冲着张大彪“笑”!那笑就跟从地狱里递出来的请柬似的,透着股邪乎劲儿,让人心里直发毛。
“嘿嘿!,好熟悉的套路啊!……”
张大彪也皮笑肉不笑的一下!,心里却猛地一沉。
下一秒,他咬牙切齿道:“贱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他娘的找死!”
一股怒火噌地从他心底窜了起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整个人像个烧红的铁块,皮肤透出一股诡异的赤红。
张大彪原本健康的麦芽色皮肤迅速涨红,像煮熟的虾子,一股骇人的热浪从他体内翻滚而出。
“轰!”
他身上猛然爆发出刺目的赤光。
“滋啦——”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烤焦了,冒出阵阵白烟。
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业火。
“呃啊!”
一声痛苦的闷哼,接着是像被人生生撕裂一样的惨叫。
“贱人!叫魂啊!再叫老子撕烂你的嘴!”
张大彪的眼珠子都红了,呼出的气好像都能烧着什么东西。
他死死盯着那张又怨毒又吓人的脸,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蒲扇大的手掌带着风声落下,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砸向那“东西”的天灵盖就拍下去。
“啊!”
那声音又来了!尖利刺耳,像是要把人的脑子活活撕开!
张大彪身子一抖,背上那东西猛地一窜,眨眼就没了影儿。
咚咚咚!
四周土墙像是要被撞塌,那玩意儿发了疯似的乱撞!
“砰!”
旁边一间屋子,黑漆漆的木门突然紧闭,仿佛将一切的恐怖都关在了门内。
死寂再次笼罩了整条巷子,只有张大彪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像是野兽受伤后的低吼。
“呼、呼、呼……”
他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台破风箱,吐出的每一口热气都仿佛带着恐惧的味道。
心脏怦怦直跳,半天缓不过劲儿来。他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手心一片冰凉。
“他娘的,这世道真是邪了门了,什么玩意儿都敢出来蹦跶!”
张大彪打了个哆嗦,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这鬼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那可怕的东西还会再次出现。
“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
张大彪咬了咬牙,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他不敢再追,也顾不上其他,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