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大兴镇,周家客栈。
五名身穿黑衣蒙着脸的男子,身手矫健的翻过周家客栈的墙头。他们没有在前院停留,直接用刀撬开后院的门闯了进来,后院里静悄悄,所有房间都黑着灯。
五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其中一个小个子道:“二哥,我都打听好了,那俩兄妹就是住在东厢房,我们先进哪一间?”
“哼!这俩兄妹咱们都要,进哪一间都一样,老三你和虎子守住外面那间房子,我们先去里面这间。”
徐老二用刀刃拨开门栓,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奇异的花草香。
“真香呀!呵呵呵!美人我来了。”
徐老二奔向床榻,掀开床上的床幔,只见床上坐着一个身影,一支细细长长的树枝一样的东西,扎进他的脖颈里,他想要喊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朝床上倒去,被一只脚踢在胸口处,整个人飞起来挂在了房梁上。
徐老二身后的两个人反应极快,迅速的抽出刀朝床上砍去。
床幔打开,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小手指粗细的长竹枝,挥手划在他们的手腕上,两人手腕一痛,松开手,手里的刀眼看就要落在地上。那人抬脚精准的将两把刀踢飞出去,当当!两声闷响,刀身插进房梁上。
正当他们还没有回神之际,竹枝划过两个人的脖子,鲜血喷涌,两个人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本来不想见血的,失策,失策,这怎么跟她解释?”
说话的人嗓音极其沙哑,好似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
此人正是云卿,云卿转身走到床榻边上,从打开的床幔缝隙去看熟睡的女孩,其实,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这他就放心了。
屋门口盯梢的两个人,听见屋子里的声音,感觉出不对劲。他们没有立刻闯进去,反而准备逃走。
“来都来了,就别着急走了。”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语气低沉而缓慢,却直透耳膜,两个人浑身一震。就知道来人武功内力十分雄厚,他二人缓缓转过身,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位玄衣公子,他气质如兰,气息内敛,浑身却散发着杀伐之气。
“你,你,是你……”
云卿笑了,他的笑明明很美艳,看在那两人眼里完全是阴森恐怖,如同要吃人的恶魔。
“是呀!好久不见,不知今天你们有没有带鞭子来,我正好也想让你们尝一尝鞭子加酒的滋味。”
两个人像见了鬼,脸色煞白转身就往内院门口跑。云卿提起真气,足尖点地飞身略过二门,就落在前院院子里。
老三和虎子一看自已根本跑不掉,噗通跪在地上给云卿磕头。
“公子,公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也不想折磨你,可是上面有命令,我们只是个小喽啰,不敢不听。”
“是呀,是呀!公子,看在我每天给你送吃的份上,你就饶我一命吧!”
云卿眼里已经猩红一片,他胸膛里的火在灼烧着他。手中的细竹条挥出残影,打在两个人的身上,直接把两个人打的皮开肉绽。
两个人刚要发出惨叫,云卿手中细长的竹枝划过两个人的脖子,立时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根本不给他们发出任何声音的机会。
这么快死是不可能的,云卿就是要折磨他们,让他们在痛苦和恐惧中慢慢死去。
他抓起两个人的头发,将那两个人拖回内院,扔在院子中央。
云卿用功调息了一番,等自已的气血顺畅了。抬眼望向正房,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依旧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既然醒来就出来聊聊吧!”
半天也不见正房的门打开。云卿很有耐心,他并不着急,着急的另有其人。
半盏茶的功夫,正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周大披着棉衣,打着哈欠从正房屋子里走出来。
“哎呦!是慕公子,吓我一跳,你怎么还没睡呀!”
周大和往常一样笑脸相迎,他故意忽略地上躺着的两个人。
云卿的嘴角挂着冷笑:“还跟我装,这是装上瘾了,真把我当傻子不成。”
他手中的竹枝一扬,竹尖直指周大的胸口而去。
云卿只用了一成功力,可在普通人眼里根本看不见他是怎么出手的,眼看竹尖已经刺破周大胸口的衣服。
周大无奈叹息一声,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左脚退后一步,侧身躲开竹尖。
云卿唇角一勾,竹枝顺势朝他胸口划去,以云卿的力道,只要躲不开都会有开膛破肚的风险。
周大似是早就知道,他左腿弯曲,头往后仰,腰身柔韧直接弯曲九十度,竹枝在他鼻尖上方划过。
他自知内力比不过云卿,不敢夺他的竹枝,伸手敏捷的去抓云卿的手腕,想卸掉他的武器。云卿抬脚踢在他的左腿弯上,周大身形不稳摔在地上,云卿毫不犹豫就踩在他的胸口处,竹枝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
“慕公子,我们萍水相逢,周大绝无恶意,对公子和小姐绝对真心实意。”
“哦!那你就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是谁放的暗桩?”
周大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早在二十年前就退隐江湖了。来大兴镇只是偶然路过这里,救了我岳父,我岳父就把女儿许配给我,我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买下这家客栈,只想跟妻儿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哼!二十年前?你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怎么可能会退隐江湖。你觉得我会信吗?”
周大道:“公子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想杀人灭口,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妻儿。”
云卿冷笑:“你觉得我会吗?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我有这么善良给自已找麻烦?”
周大也是急了,看云卿不为所动。他闷哼一声,拍地而起,拿出十成功力要跟云卿拼命。
“闭嘴!小点声……”
云卿看了眼慕倾城的房间,心想他要是把那丫头吵醒了,他非抽死他。
周大闭着嘴,声音在嗓子里咕哝一下咽回肚子里,他也偷瞄一眼正房的门。这里离正房远,再着他媳妇睡着了,打雷都吵不醒。
周大一咬牙要跟云卿拼了,他每一招都拼尽全力,身手大开大合完全是拼上性命,不计后果的拼杀。
再看云卿这里四两拨千斤游刃有余,见招拆招点到即止。即使云卿已经手下留情了,周大在十几招内还是被打的伤痕累累,尤其那一脸的菊花残。他气息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只是强撑着一口气。
“……公子……我周大的命给你……求你……你放过我的妻儿。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连我会武功的事也不知……求你放过他们……”
“我更相信死人。”
云卿依旧风轻云淡,手拿细长竹枝,打在周大身上,立时鲜血淋漓。他一个趔趄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周大彻底绝望了,打又打不过,自已死就死了,可他的妻子儿子怎么办?
四十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已这么没用。哦!不,第二次觉得自已这么没用。第一次是儿子重病快死的那一次。如今!只能怪自已学艺不精……。
周大躺在地上被云卿打的哭了起来,四十多岁的人哭的像个孩子,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别提多狼狈了。
云卿看不见,可他听得见他的抽泣声,他嫌弃的收回手:“一个大男人,真没用……!”还跟他哭鼻子,呃!
周大:“……”他哭死算了,反正脸已经丢到家了。呜呜呜……他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