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姑娘气呼呼的道:“这还用问吗?我家养大的牛我当然认得,这就是我们家卖给徐永福家的牛。也不知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
孙大姑娘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慕倾城道:“哼!看着挺顺眼的人,不一定就是正经人家,说不定背地里就是她勾结山匪,抢了徐家牛车。我看呀!还是赶紧去报官吧!让官府查一查,说不定她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这话说的可真够恶毒的,慕倾城觉得这个孙姑娘脑子有病,自已跟她有仇吗?
周大夫妇心里着急,要是慕倾城他们说不清这牛的来历,或是没有证人,这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其他人听了也都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慕倾城,怎么看眼前这小姑娘都还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连眼光都是清明的。这样子的女孩怎么也不是会干出勾结山匪,偷人家牛车的事吧!在场的人心里都不信。就连苦主方氏也不信,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抢他家牛车。
“呵呵!”慕倾城不怒反笑着道:“我勾结山匪?看来孙姑娘和山匪挺熟的吧!不然怎么知道我勾结山匪?”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心里都在想这个孙大姑娘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诋毁人家?这要是报了官府,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就算没有罪过,从此名声也被毁了。这孙姑娘不会和人家有仇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射向孙大姑娘,孙大姑娘没有想到自已就这么一说,竟然会引火烧身。
“我……我,我可不认识山匪,你,你这是贼喊捉贼,你要是没有勾结山匪,那这牛车是哪来的?”
慕倾城不急不缓的道:“这牛车确实不是我们的。”
众人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承认牛车不是他们的。孙大姑娘可来劲儿了,她得意的道:“我就说了,我不会看错的,她就是和土匪合伙偷的牛。”
周大也在心里着急,这要是被扣上一个通匪的罪名,这小姑娘就完了。
“方婶子别怕,我陪你去报官。”孙大姑娘兴冲冲的就要拽着方氏走。
周娘子急忙也拽住方氏道:“这位大嫂是个明事理的人,咱们可不能冤枉人,总得弄个明白吧!这稀里糊涂的就去报官,万一冤枉了人,那时可是要吃板子的。”
方氏本来也没有要报官,一个平民百姓轻易不敢进衙门,一听要吃板子,赶忙甩开孙大姑娘的手。
“哪里就用得着报官了,这位姑娘既然承认不是他们的牛,就是要将牛车还给我了,我还报官做什么!”
孙大姑娘被气的跺脚。
慕倾城心里感动,她和这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萍水相逢,却能如此维护她。
她冲周娘子温柔一笑道:“其实这牛车是我们从山匪手中抢来的,说起来,我们和阿牛还有一段很精彩的故事。若是大家都不忙,就坐下来听听我们的经历。”
慕倾城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这个时代娱乐节目少,大家不管男女老少最爱听八卦。
周大一听连忙搬来两个长凳子,这一个长凳子上能坐三个人,挤一挤也能坐下四个人。
周大招呼众人坐下来,唯独没人招呼孙大姑娘。慕倾城和周娘子方氏三人坐在一起。
那孙大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没人招呼她,她自已挤到方氏身边坐下。
慕倾城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在心里迅速的编好一个故事。要说编故事,对一个经过高考洗礼的学生党来说,这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慕倾城像是唠家常似的谈笑自如的道:“我们兄妹二人来自允州,我兄长姓慕名倾国,我名倾城。我兄长是个读书人,想要游学增长些见识,将来科举时才能做出好文章来。家中害怕他一人出门在外有危险,就找来我表哥做个伴,且我这个表哥从小习武,功夫很好。
我们家在昌乐府永康县城还有一门亲戚,有个表姐即将嫁人,我顺便跟着哥哥们来走一走亲戚,正好也送一些添妆。于是我们三个人坐着马车一路同行。
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昌乐府,谁知竟然走错了路。这路上连个人都没有,也没处打听方向。后来越走越偏僻,我们刚想掉头往回走时,突然冲出来二十多人把我们的马车围了起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般,一看就是山匪,要我们把钱财都交出来,不然就要杀了我们。”
众人听到有二十多个山匪时,神色紧张,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慕倾城继续道:“我表哥看他们人多,打起来会吃亏,就提议假装投降,等机会再逃跑。于是,山匪抢了我们的马车和行李。我们以为他们只是劫财,没想到他们还绑了我们,要把我们送进什么矿山里……”
众人一听矿山,齐齐变了脸色。慕倾城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中,继续往下编。
“他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赶着我们的马车和行李去个什么……村,另一部分人押着我们三人去矿山,他们拉来一辆牛车,把我们三人放在牛车上。”
慕倾城一指阿牛道:“就是这辆牛车。”
方氏听了哭嚎起来道:“老天爷呀!那些山匪抢了我家牛车,竟然去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哟!”
众人也都摇头叹息,他们这南蛮之地,山匪横行无忌,连官府都管不了,天高皇帝远的谁会管他们老百姓的死活。
“我们走了一段山路,我表哥觉得时机到了,用藏在袖子里的一把小刀割断绳子,又替我们也割断绳子。他一个人去杀山匪,让我们坐着牛车先逃,他在后面给我们断后。”
讲到这里众人都齐齐抽气,神色紧张万分。
“唉!我们也想去帮忙的!可是我们都不懂武功,去了也是帮倒忙。只能把牛车赶的快一点,离他们越远越安全。亏得有阿牛在,它拉着我们兄妹一路狂奔,终于逃了出来,后来我们在山上等了一个晚上,我表哥才拖着浑身的伤追上我们,可他伤的太重看见我们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