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城边吃边问云卿:“也不知现在一两银子能换多少文钱?”
云卿知道她根本就不懂银钱的算法,也不想揭穿她,他早就写好了,只等她来问,拿出本子给她看。
“一两银子一千文,这么多?”她突然觉得自已好有钱,那她那一万两黄金得多少文钱呀!发财了,发财了!
慕倾城在心里兴奋的呐喊!她正在做着发财的美梦时,云卿又给了她一张纸。
“这是啥?”
慕倾城疑惑的看着,这是一张宣纸,上面的毛笔字是云卿所写,他的字形态美观又苍劲有力,很有神韵,放到现代绝对是个书法大家。
不过他写的却是一张清单,上面都是零零碎碎的生活物资,还都是他们的必需品。
“你还要改装牛车?”慕倾城刚刚还觉得自已好有钱,突然就有了紧迫感。
云卿本来想用牛车换一辆马车的,可考虑到这头黄牛对慕倾城的意义不同寻常,最终决定只换一个车厢,这样他们将来在路上也不怕风吹雨淋了。
“你把这张清单给老板,让他去采买,你不要出门。”
慕倾城想起他们来时的路上被人围观的场景,心有余悸。
慕倾城吃过饭,想去找老板娘,老板娘就来了,来时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
老板娘热情的介绍道: “姑娘!这是我们镇上的马大夫。”
慕倾城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这位邋里邋遢干瘦的老头。
马大夫花白的头发散乱的垂在脸上,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袖肘处打着补丁。腰间系着一个葫芦,眼神迷离,一脸宿醉未醒的状态,走起路来一摇三晃。
他身边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的孩子,男孩用力的支撑着老头半个身体,这一撒手只怕就能摔到地上。
男孩还背着一个沉重的药箱,那药箱一看就有些年代,上好的木材泛着古朴的光泽,看得出它的主人十分的爱惜它。
那干瘦的老头睁开迷离的眼睛,甩甩手,怒气冲冲的嚷嚷道:“我不问诊,不看病,谁来都不看……”
慕倾城懵了!这就是大兴镇最好的大夫?怎么看都像是路边撒酒疯的醉鬼。
“老板娘,你开玩笑的吧!就这酒鬼老头他能看病?”
老板娘干笑两声,刚想解释,那疯老头突然跳到慕倾城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怎么?瞧不起老夫,我还告诉你,就没有老夫看不了的病,治不好的人……除非……是死人!哼!敢质疑老夫,老夫还不稀罕给你们看呢!反正我也来过了,你周大的情我已经还了。”他转身摇摇晃晃的就要走。
慕倾城深知,有本事的能人大多数都是脾气古怪的。他这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不就是妥妥的高人模样,就差把“世外高人”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慕倾城怎么可能放他走,她三两步上前扯住马大夫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哎呀!您老人家消消气!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老人家既然来了,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好歹也给我表哥看看再走。”
“唉唉唉!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可以拉拉扯扯的……老夫可没说给你们看病,老夫只答应来一趟的。”
他吹胡子瞪眼的执意要走。这小老头看着干瘦,还挺有劲儿,慕倾城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把人拉进屋。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慕倾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装出痛哭流涕的表情:“我表哥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他快不行了,求求您老人家就给他看看吧!呜呜呜……!”
“你你你……你哭死我也不看,赶紧放手……老夫的衣服都快被你给扯破了。”
慕倾城哪里肯放手,老板娘在一旁急得干跺脚。
“都怪我,都怪我,也没跟你们说清楚,这马大夫是不出诊的。”
慕倾城傻眼了,这什么意思?她心想不出诊你们找他来干嘛?这是开什么玩笑吗?
老板娘凑近慕倾城的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慕倾城立刻会意,她松开手,还贴心的给马大夫整理了一下衣服。
“呵呵!原来马大夫是兽医呀!不是来给我表哥看病的呀!是我太心急了,听见大夫两个字就以为是来给我表哥看病的。”
马大夫一听,气的跳脚,抖着手指着慕倾城道:“什么?谁说老夫是兽医?你,岂有此理。”
慕倾城一副傲慢的模样,抬起下巴眼神往头顶上翻:“哎!,我表哥的病你也看不了,你一个兽医就别在这耽误我时间了。”
她又看见站在后面的那个半大孩子,问老板娘道:“这孩子是谁呀?”
老板娘笑着道:“这是我娘家侄儿,名叫福气,他父母都不在了,跟着我讨生活。”
慕倾城道:“这名字起的好呀!这孩子一看就聪明伶俐,叫福气是吧?麻烦你再跑一趟,给姐姐请个好大夫来。”
福气是个腼腆的孩子,他低着头不知道该去还是该留下来。看了一眼自已的姑姑,姑姑只笑也不说话。
老头被气的跳脚,扯住福气不让他去找大夫。
“不必找了!这镇子上还能有比我更好的大夫?”
慕倾城抠着自已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道:“兽医可能没法和你比,看人的大夫就多了去了吧!”
“你你你……气死老夫了。让开!老夫今天非要去看看病人。”
慕倾城在心里直翻白眼,费这么多周折,最后还不是得给看病,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
她忙让开道,在马大夫身后嘟囔着:“一个兽医非要给人治病,治死了可怎么办呀?我怎么跟我表哥家人交待?”
马大夫气的差点仰倒,气哼哼的往屋里走,刚刚跨过门槛,就看见屋子中间坐着一位白衣青年,他本没有在意,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就愣在原地。
慕倾城跟在他身后,立刻就注意到马大夫看见云卿的神色不同寻常。
他站在门口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云卿,身形突然就稳重了起来,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他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到云卿面前。
“伸手!”他对着云卿说,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云卿不解的皱了皱眉头,眼睛扫过眼前模糊的身影,心生戒备。
“错了,错了!”
慕倾城赶紧跟进来,指着床榻上的小黑道:“那个才是我表哥,果然是个兽医,连谁是病人都分不清。”
可那老头却没有理会慕倾城的嘲弄,依旧倔强的看着眼前。
“伸手!”他再次不容置疑的对着云卿说。
云卿和慕倾城都感到了诧异,这老头莫非真是个高人?仅凭一眼就能识破云卿的伪装,看出他又瞎又哑?
慕倾城来到云卿身边,一只手搭在云卿的肩头,有些担心,也不知这老头的目的。
云卿伸手放到桌子上,马大夫不客气的坐在他面前,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