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北尘敕封皓王以后赐了府邸,便不用每日再按时回皇宫,定居在皇城。
前夜因为沐雨吐血的缘故,潇北尘彻夜担忧没敢睡,后一夜脱离了危险,算是两人同床共枕的第一夜,做梦一般的场景忽然就实现了,潇北尘表面看起来平静,心里却炸开了锅,就差喜极而泣了,整夜也没舍得合眼。
接连两夜没睡好,第三天白天瞌睡连连。
绑着太难受,碍于沐雨时时睡不着,潇北尘只好给他改服药,毕竟无法好好休息势必会影响伤势恢复的速度。
看着睡着了也依旧要缠着自已的潇北尘,沐雨真是恨不得给他扔麻袋一样撂远远的,只可惜手脚皆无力,就这样不能动弹的状态,绪风扔不放心地守在房内监督。
十根手指没有一根是有知觉的,就连简单的握拳都做不到,沐雨费了老半天劲,也仅仅就是曲起胳膊,根本无力搬起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条横在腰间的胳膊,但绪风仍旧不放心,出声制止道,“想干嘛?”
干嘛?!没看到潇北尘半个人压在我身上?重死了!沐雨同样没好气,皱眉道:“过来帮下忙,挪下你家殿下。”
这局面正是自家殿下所求的,帮他挪开?绪风觉得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你!”
也不知道凌辰之怎么样了,要是他活着回去报信了,按理说坚持个几天云清河已经来了。要是凌辰之出事了,以云清河突破第十重的速度,发现自已不见了,那大概头上都郁郁葱葱长满小树苗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无视,彻底放弃自已,也不是没这可能。
或许自已应该争取一下自救,沐雨开始洗脑绪风:“你知道断袖说出去不好听,尤其你家殿下身份尊贵,不是一般人。”
绪风双手交叠,一副与有荣焉的姿态:“你知道就好!沐雨,我家殿下能纡尊降贵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知不知道?”
真服了,这人不觉得怪吗?沐雨接着洗脑道:“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不符合伦理,你觉得这样趴在一起好看吗?”
“你和云清河在一起就对了?就符合伦理了?”绪风嗤笑道,凭什么用更高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家殿下。
绪风打量着面前日夜缠绕在一起的两人,这两日看久了竟还觉得无比养眼,只可惜这个沐雨太不识好歹了。若是两人之间情意互通就好了,撇去其他,就气质样貌这块还是非常相配的。
他可能是皇子!作为皇子难道不需要顾及一下正面形象?怎么和普通人相提并论。提到身份,沐雨皱着眉提醒道:“你们殿下不是已经娶妻了吗?不说白天,整夜留宿在这里,难道就不怕你们王妃知道?”
将来殿下登上皇位,王妃就是皇后,需要统率整个后宫,届时会有数不尽的妃嫔,多沐雨一个不多。绪风白了一眼沐雨:“王妃知书达理,温良贤淑,又与殿下多年夫妻,自当会顾全大局,岂会无理取闹不理解殿下。”
从绪风敬佩欣赏的话语中,可得听得出这皓王妃应该是个心胸广阔,气度不凡的女人,可就这样潇北尘还不知足!果然人还是不能太好说话。
各个理由都被堵住,都说家和万事兴,沐雨只好从家庭矛盾这块下手:“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就不是伏低做小的料,绝非省油的灯,你要是不想你家殿下将来焦头烂额,就…”
就给我解药,就放我走。还未说完,绪风火大瞠目道,“怎的,就你对殿下这副臭德行,你还妄想当王妃,将来母仪天下?真敢想你。”
男人怎么母仪天下,越说越离谱了,想不到这个绪风思想还挺开放,单单只是纠结态度问题,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说是主仆,但这人对潇北尘简直忠诚到了极点,万事以潇北尘意愿为先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洗脑不成,沐雨被他气得哑言,趴在脖子下方的潇北尘突然动了动,磁性的嗓音平和道:“沐雨,你若是想坐皇后的位置,待我登基后帝位稳固了,我会竭尽全力为你开创男子为后的先例。”
难怪沐雨对自已冷漠的原因是介意自已已经有王妃了?这个想法让潇北尘不禁有些激动,又也有些为难,无名无份确实委屈了他。
如此允诺,身侧的沐雨应该会感动个半死吧,潇北尘坐起身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的表情,在看到对方一脸你就是个见异思迁的薄情汉后,瞬间感觉有些自讨无趣。
一切都是自已的臆想,他从未对自已动情,潇北尘起身下榻:“来人,替本王更衣。”
今日沐雨的气色好了许多,这个速度恢复下去离两人融合的日子就不远了,有了肌肤之亲,也许他会慢慢接受自已也不是不可能。
潇北尘伸手抚上沐雨的脸,神色温柔:“沐雨,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想要的?沐雨目光淡漠地扫了一眼潇北尘,冷声道:“那你放我走。”
依旧是这副冷酷无情的模样,潇北尘有些失落地收回手,起身张开双手,配合婢女更衣:“除了这个不行,其他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潇北尘典型的自我感动类型,还极其自负,被监禁的这两日,沐雨每日都能听到登基类的大话,他到底哪来的自信!狂妄自大。
沐雨闭上眼,懒得看潇北尘,嘴上忽然一紧,这样的强制爱桥段真是令人崩溃。
接下来几天,尽管沐雨不搭理潇北尘,他依旧能够和颜悦色地自说自话,怡然自得地弹琴作画,并乐在其中,他没穿越之前大概率是个艺术生吧?
只是日日面对一个不搭理亦不给他好脸色的人,就不觉得无趣吗?总而言之,潇北尘这人的耐性非常好。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潇北尘是一名博士生导师,日常生活比较单调,主要就是看书,教课,写论文。
阳光明媚,窗外风景正好。
在床上一连躺了几日,沐雨本就瓷白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如雪,潇北尘见他无精打采,如同一朵蔫掉的花朵,命人搬来一张华丽的椅子放置在窗口。
该让他晒晒太阳了,潇北尘将无法动弹的沐雨搬到放置在窗台之下的椅子上,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沐浴到阳光。
“唔……”触到身后放置的异物,沐雨难受地闷哼出声。
甜美的声音让潇北尘动作一顿,精心养护了这么多天,这朵娇艳的花也是时候该采撷了,莫等无花空折枝。
潇北尘将沐雨重新抱起,命人铺上几层柔软的绒毯,再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唯恐磕着碰坏一点,除了自已的碰触,决不允许世间万物损他一丝一毫。
阳光倾泻而下,照耀在沐雨颀长的身形上,雪白的皮肤几近透明,仿佛由最纯净的水晶雕刻而成,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空灵而纯净的美感,潇北尘看得入迷。
心情大好,潇北尘端坐在屋内那张名贵的古琴前,一袭月白色锦袍,气质淡雅如兰,神色间透着股宁静沉稳,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日光之下的沐雨身上。
指端触弦的瞬间,一声空灵之音悠悠响起,似从远古而来,随着修长的手指不断翻飞在琴弦之上,流畅的旋律如水波般回漾在房间,节奏感极强,音高时如奔腾的江河,低时如潺潺流水,即使沐雨不懂音律,也不禁大为震撼。
且潇北尘的目光从未落在琴弦之上,这水平应该是极高的。有了比较,相比一本正经的琴音,还是散漫不羁,爱哼凰谣的云清河显得更幽默风趣一些。
弹奏到一半,绪风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沐雨后在潇北尘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潇北尘忽然起身走了出去。就在沐雨以为两人彻底离开以后,潇北尘又再次折了回来,一把抱起沐雨将他重新放回了榻上,并细心地盖好被子。
潇北尘压紧沐雨,手掌轻拍着沐雨的脑袋,火热的唇更是贴到那奶白的颊肉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趁着白天多睡会,这样晚上就不会困了。”
脸颊被热气吹得痒痒的,潇北尘的话听得沐雨心凉成水,终究是逃不过被吃掉的命运。如同一尾被海浪无情拍上岸,不能动弹可怜兮兮的鱼,等着晚上被人开膛破肚,吃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