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菲宛如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多么期望能永远沉睡,不再醒来。残酷的现实若是一场噩梦该多好,可它偏偏是一把无情的利刃,割破所有美好的幻想。无论这现实多么狰狞,她都不得不睁开双眼,去直面那如暴风雨般的苦难。
斜阳透过窗户洒下,宛如希望的使者试图穿透黑暗的牢笼。她缓缓睁开双眼,全身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每一寸肌肤都在抗议。
不知昏睡了多久,她强撑着坐起身来。卧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昨夜被夏尽骁凌辱的场景如恶魔般不断闪现,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看到床榻上那象征初夜的落红,那触目惊心的红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双眼。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她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夏尽骁,你这个畜生!我要你不得好死!”
李芳菲在心中怒吼着。这个恶魔,将她的尊严、清白和爱情都无情地碾碎在脚下,她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被他那罪恶的双手残忍地摧毁。
悲痛、愤怒、羞辱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心中复仇的火焰却越烧越旺。她绝不放过他,哪怕与他同归于尽。
李芳菲艰难地从床上下来,拖着沉重的铁镣,每一步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那铁镣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她痛苦的呐喊。
她来到柜子旁,胡乱地拿起一套衣衫穿上,眼神中透露出决绝。随后,她从首饰盒中抽出一支尖锐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今日,要么让夏尽骁付出代价,要么以死来结束这无尽的痛苦,总好过在这地狱般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当李芳菲拖着叮当作响的铁镣走过桃园时,夏尽骁和元睿正在那里悠闲地赏花。
三月的桃花开得绚烂无比,“争开不待叶”,它们在枝头肆意绽放,粉粉嫩嫩的花瓣像是天边的云霞,芬芳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与周围的绿树垂柳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春日画卷。
然而,这美景在她眼中却如同一幅讽刺的画,她无心欣赏,眼中只有那个毁了她一切的仇人。
李芳菲握紧藏在衣袖下的发簪,拖着铁镣一步步走向夏尽骁。
她那齐脖颈的短发有些凌乱,双眼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小脸因被殴打而高高肿起,却依旧难掩那惊心动魄的绝美。她面如冰霜,没有行礼,也没有出声。
元睿那目光宛如一条黏腻的毒蛇,带着淫邪之意在她身上肆意逡巡,仿佛要透过衣衫将她的灵魂都看穿。那目光所到之处,好似冰冷的触手抚过,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她眼中怒火瞬间燃起,如两团燃烧的火焰,愤怒地瞪向元睿,似要将他那恶心的目光焚烧殆尽。
而元睿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至极的笑,那笑容像是黑暗中绽放的恶之花,透着令人作呕的欲望。
夏尽骁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轻蔑地说:“哼,你这贱婢,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还有,见到睿王爷也这般无礼,真是不知死活!”
她怒视着夏尽骁,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种人渣,不配我行礼!”
夏尽骁眉头一皱,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转头对元睿笑道:“睿王爷,你瞧瞧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真是让您见笑了。”
元睿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哈哈,这小妮子倒是有点意思。”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夏尽骁,眼中的仇恨如同燃烧的烈焰。她瞅准时机,如猎豹般迅猛出击。手中那尖锐的发簪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寒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夏尽骁的脖颈狠狠刺去,那气势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愤都倾注在这一刺之中。
夏尽骁毫无防备,等他反应过来,发簪已扎入他的身体。她从未有过杀人的念头,此刻太过紧张,这全力一刺并未命中要害,发簪深深扎进了他的肩头,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啊!你这贱人,竟敢刺杀本王!”夏尽骁满脸狰狞,怒吼声如雷鸣般炸开,眼中的痛苦与愤怒交织,仿佛要将李芳菲生吞活剥。
李芳菲整个人如遭雷击,完全被自已的冲动之举吓呆了。她就像一尊石像般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往昔那些温柔对待小动物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那时的她连它们受伤都会心疼不已,可如今,自已竟做出了杀人之事。
她的脸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被霜打过的纸,毫无血色,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与茫然,嘴唇微微颤抖着:“我……我做了什么……”
元睿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夏尽骁,一边手忙脚乱地查看他的伤口,一边满脸焦急地说道:“王爷,您怎么样?这该死的女人,简直是疯了!她怎敢对您下此毒手?”
夏尽骁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痛苦地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来人呐!快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给本王捆起来,往死里打,本王今日定要她付出代价!”
安顺带着三个家丁匆匆赶来,一看到眼前这血腥又混乱的场景,安顺瞪大了眼睛,脚步顿了一下,随后赶忙应道:“王爷,属下在!”
旁边一个家丁小声问道:“安护卫,这……”
安顺眉头一皱,低声呵斥:“别多嘴,按王爷吩咐的做!”
两个家丁刚要上前押住李芳菲,元睿却一个箭步走上前,他伸出手捏住李芳菲的下颚,力道之大让她感到疼痛。
元睿眼中满是轻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瞧瞧,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若是就这么被打死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夏尽骁,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接着道:“恒义王,把这小美人赏给我如何?您不会舍不得吧?”
“哼,有什么舍不得的?睿王爷要是喜欢,拿去便是。”夏尽骁回答得毫不犹豫,说罢,又恶狠狠地瞪了李芳菲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一看到她就满心厌烦,睿王爷你可得替本王好好收拾这个贱人!”
元睿脸上露出邪笑,说道:“恒义王,您可不能反悔啊。”
安顺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嘴唇微动,似乎有话想说,但看了看夏尽骁的脸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夏尽骁冷笑一声,满是不屑地说道:“这女人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玩意儿罢了,睿王爷你玩腻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就在这时,彩蝶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看到夏尽骁受伤,她顿时花容失色,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她赶忙跑过去扶住夏尽骁,声音颤抖地说道:“骁哥哥,你怎么样了?你要忍住啊,太医马上就到了。”
夏尽骁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面色冷峻,在彩蝶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步伐沉稳地朝着星辉楼缓缓走去。安顺和三个家丁见状,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紧紧跟在后面,神情紧张而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