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三小姐李芳蓉虽尚未出阁,但早已许配人家,其夫婿乃是定国将军府的赵启远。赵启远乃东盛国定国将军赵鸿的独子。一年前,西魏侵犯东盛国边境,东盛国皇帝夏尽煜任命赵鸿为元帅,令其率领大军北上,征讨西魏。赵启远随父出征,被东盛国皇帝封为右路将军,战事捷报频传,不日即将凯旋。届时,李芳蓉便会与赵启远将军共结连理。
九月十九,是李芳蓉与赵启远的大喜之日。湛蓝的天空中,骄阳似火,光芒万丈,那璀璨的光芒仿若一件硕大无比的金缕纱衣,将整个大地笼罩其中。今日,李芳菲终于能够大大方方地迈出府门,想到能在李芳蓉的婚礼上见到娘亲,她满心欢喜。
李芳菲梳着精致的流苏髻,插上两朵别致的莲花式银钗;佩戴着一对莲花式银耳饰,略施粉黛;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裙,腰间系着浅粉色的腰带,领口、袖口及腰带处皆绣着莲花式的花样。
玉瑶痴痴地望着她,由衷感叹道:“二小姐,您真是美若天仙,美的都不像是凡间女子。真不明白王爷是如何想的,竟将您这样的大美人搁置一旁。”
她浅笑道:“玉瑶,莫要乱说,大小姐难道不美吗?”
玉瑶嘟着嘴说道:“玉瑶可没有胡言乱语,大小姐固然美,可美得有些过于艳丽俗气,不像二小姐您这般灵动有灵气。”
她轻轻点了下玉瑶的额头:“就你嘴甜。”
李芳菲独自一人来到王府正门,马车已然在门前静候,然而却未见夏尽骁与李芳华的身影。她在心中暗自埋怨:这对小夫妻,不知在屋内磨蹭些什么。她走到马头前,轻柔地抚摸着马儿的头,与车夫闲聊起来:“这马儿叫什么名字?”
车夫恭恭敬敬地回道:“回侧妃,它叫黑羽。”
“黑羽,是指黑色的羽毛吗?”她再次问道。
车夫回答:“正是。”
李芳菲笑着对黑羽说:“黑羽呀,今天你可得乖乖的。黑羽,能听懂我说话吗?”她尝试着与马儿交流。就在这时,夏尽骁搂着李芳华的纤细腰肢,情意绵绵地走了出来,门口的下人们纷纷向二人行礼。
夏尽骁身着一袭暗蓝色的白边金绣锦袍,周身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冷峻的面庞此时噙着一抹不羁的微笑;李芳华身着一袭桃红色的绣花长裙,面若桃花,显得格外惹人怜爱。李芳菲向他们福身行礼:“见过王爷,见过大姐。”
夏尽骁看到她的瞬间眼神一亮,但很快又移开目光,冷冷说道:“起来吧。”
李芳菲起身,心中暗自嘀咕:“哼,摆什么臭架子。”
夏尽骁先是扶着李芳华登上马车,而后自已才上车。李芳菲在心里咒骂:这个夏尽骁也太没风度了,本姑娘才不需要你搀扶!干脆拉起裙摆,轻松地上了马车。
上车后,李芳华娇嗔道:“王爷,您对二妹可真是冷淡呢。”
夏尽骁轻笑道:“莫要多言。”
夏尽骁与李芳华坐在车厢的中间,李芳菲进入车厢后坐在马车的侧面。他俩一路上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李芳华嗲声嗲气地说:“王爷,人家想吃桂花糕。”
夏尽骁温柔回应:“回去便让厨房做给你吃。”
李芳菲还是有点晕车,那种不适感让她眉头紧皱。索性闭上眼睛养神,她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已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中,倦意袭来,渐渐地竟然睡着了。
当李芳菲醒来时,马车已然停在定国将军府门前。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发觉自已竟然流口水了,忙用手背将口水抹去。夏尽骁与李芳华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睡太香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已的失态,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夏尽骁扶着李芳华下了马车,李芳菲独自拎起裙摆也跟着下了马车。
李芳菲忍不住感叹:“这排场可真是大啊!”
十里红妆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街上洒满了红色的花瓣,街边的树枝挂满了红带。街上处处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场盛大的婚礼。
一个小孩兴奋地拉着母亲的衣角:“娘,快看,新娘子肯定美极了!”母亲笑着捂住孩子的嘴:“别吵吵,仔细瞧着。”
定国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四处高挂着大红灯笼,树梢上挂满了红带,红毯从府门口一直铺到了礼堂,房屋的门窗上贴满了大红喜字,屋檐上挂着红绸扎成的大红绣球,处处皆用红色装点着整座将军府,烘托出浓厚的婚庆氛围。
内院、厅堂里宾朋满座,热闹非凡;乐师们吹拉弹奏,乐曲欢快明朗,众人翘首以待新人的出现。
一位宾客对身旁的友人说道:“这赵家可真是风光啊!”友人点点头:“可不是嘛,赵将军战功赫赫,儿子又如此出色。”
只听得一声高喊“恒义王爷到”,赵鸿听闻,神色一震,连忙整了整衣衫,脚下步伐急促,三步并作两步忙上前迎接。
赵鸿脸上堆满了热情而又恭敬的笑容,微微躬身,语气极其谦卑地说道:“王爷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夏尽骁微微颔首,说道:“赵将军客气了,今日乃令郎大喜之日,本王特来道贺。”
赵鸿赶忙侧身作请:“王爷快请上座,能得王爷亲临,实乃赵家之荣幸。”
夏尽骁在赵鸿的引领下走进府内,宾客们纷纷起身行礼。
夏尽骁抬手示意众人免礼,说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大家只管尽情欢庆。”
赵鸿安排夏尽骁入座后,又忙着去招呼其他宾客。
赵启远年约二十出头,身形高大挺拔,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与玉冠,棱角分明的五官,迷人的麦色皮肤,彰显出他将军的身份。李芳蓉穿着一袭凤凰锦做的大红嫁衣,盖着凤凰锦做的大红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她朝着礼堂缓缓移动莲步,随着她的走动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全身的尊贵之气,耀眼到了极致。
喜娘递上大红绣球,赵启远和李芳蓉各执一端。
有司仪高唱:“一拜天地!”
赵启远转过身,李芳蓉也在喜娘的搀扶下,转过了身子,面向门外的天地,人们纷纷给让出路避开来,一对新人行了第一轮礼。
一个丫鬟小声对同伴说:“瞧着真是般配呢!”
“二拜高堂!”
高堂上端坐着赵老将军及将军夫人,赵老将军满脸欣慰:“好,好啊!”
一对新人转向高堂方向,又是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两人这次没有跪,半躬身子,两头相接,算是行礼。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李芳蓉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地向新房走去。
赵启远转过身来,热情地招呼着在场的官员,富商及名流。
“呵呵,恭喜啊,赵老将军。”几个身着华服的朝中重臣,纷纷向赵鸿道喜。
“呵呵,同喜,同喜嘛,启远也算是诸位大人的侄儿。来,今日咱们不醉不归,请诸位大人,还有光临寒舍的各位朋友入席吧。”赵鸿引领着众人分步而坐。
一位富商举杯说道:“赵将军,祝您家喜事连连,福气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