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忙碌的氛围所裹挟,不知不觉就到了太阳西斜。橙色的余晖洒在穆家作坊的每个角落,蒙上了一层温馨的薄纱。
李芳菲这才起身告别,她沿着来时一路所作的“OK”记号往相府赶去。一路上,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毕竟私自出府要是被发现了,少不了一顿责罚。
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刚到相府后面附近,就看到了玉瑶在约定的地方焦急地张望。玉瑶一见到她,急忙迎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拉着她从后门进去。
“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玉瑶小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担忧。
“多亏有你,玉瑶,府里没什么异常吧?”李芳菲轻声询问。
“目前还没有,咱们得快点儿,从这边走。”玉瑶回答道。
在玉瑶的巧妙掩护下,李芳菲顺利地从后门溜回了浅栖苑。那出府的一事就像一个没有被人发现的小秘密,被悄然藏起。
翌日上午,阳光轻柔地洒在浅栖苑内。李芳菲静静地坐在窗前,拿起了一卷书。
那古朴的书卷散发着淡淡的墨香,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时,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她只能连蒙带猜,即便如此,也仅仅能认识多半。
房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二小姐,老爷请你即刻去逸丰居一趟。”
声音的主人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灵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斯文乖巧,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玉瑶走出房门,问道:“老爷突然要见二小姐。灵儿姐姐,你知道府内发生什么事了吗?”
灵儿回道:“是大小姐回来了。”
“有劳姐姐回老爷的话,说二小姐更衣之后即可就到。”玉瑶向她礼貌的微笑道。
“好的。”灵儿礼貌地点头,出了浅栖苑。
在李芳菲养病的这一个月里,二夫人秦氏隔日会来浅栖苑看望她,将一些好东西送予她。
如今,李芳菲还处于静养期间,不必去给长辈们请安。玉瑶曾给李芳菲说过,李昊每日卯时便去上朝,直到午时才会回府;两位夫人终日在佛堂念经,甚少出来;李芳蓉推她落水,被罚闭门思过,不得离开禇云苑;因此,李芳菲在王府内还未见到过他们。除了娘以外,这是她第一次去见这里的亲人。
她对李昊没有什么好感,之前她掉进水池,险些被水淹死,身为父亲的他,并未来看望过自已的女儿。或许他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但至少应派人慰问。
换言之,古人大多迂腐,墨守成规,“尊卑贵贱,嫡庶有别”的思想观念,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李昊仅是其中之一。
玉瑶为李芳菲梳了个芙蓉髻,插一只白玉簪子,戴一对白玉耳饰,略施粉黛,身着一袭浅粉色长裙。她站在一面铜镜前,镜中的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肌肤吹弹可破,亭亭玉立好似出水的芙蓉,一颦一笑之间,让人如痴如醉。
逸丰居的院落宽阔,比浅栖苑宽阔数倍,院落里树木苍翠欲滴,奇花异草芬芳醉人。院落里的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游廊连接,起居十分方便。
李芳菲来到了正堂,堂内已经坐了几个人,丫鬟们正在上茶。
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身着华服,端正威严地坐在正堂的上方位置,他就是李昊。正堂的左侧,依次坐着两个中年贵妇,二夫人秦氏李菲是认识的,那剩下那位是大夫人钱氏;钱氏雍容华贵,而秦氏则温婉贤淑;钱氏靠上方而坐,秦氏靠下方而坐。
正堂的右侧,依次坐着两个年轻女子,她们是大小姐李芳华和三小姐李芳蓉,李芳华娇艳欲滴,好似人间尤物;而李芳蓉则有着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玲珑剔透;李芳华靠上方而坐,李芳蓉则靠下方而坐。
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学着电视剧里古代女子请安的样子,依次向长辈们行礼。又向李芳华福了福身,再朝李芳蓉微微一笑,以示友好。
李芳蓉的眼睛不敢与她对视,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咬了下唇瓣,安静地坐在那里。李芳菲将所有的举动都学得有模有样,没有半分差错。
她走到秦氏下手方的椅子旁,坐了下来,便听见李昊缓缓道来:“王爷还挂念着菲儿,这也是她的福气。可她大病初愈,恐怕还需留在府中将养些时日。虽说她已被封为恒义王侧妃,但毕竟是在我相府中发生的意外,待菲儿身子康健以后,老夫也好给王爷一个交代。”
听李昊的语气,李芳华这次回娘家是来接李芳菲去王府的。那她岂不是很快能见到夏尽骁了?
李芳华婉转动听的声音响起:“爹,王爷牵挂二妹的病情,才让我来接她回去的。二妹回王府后,会得到更好的照顾,你就放心吧。”
大夫人不温不火地说道:“听说菲儿醒来之后,把过去的事情都给忘了,这王府可不比咱们相府,规矩甚多。万一她到那边以后,说错话做错事,不是有损咱们相府的面子吗?老爷,你说是吗?”
李芳华道:“娘,你有所不知。王爷在外人面前虽不苟言笑,但是对待家人一向亲切和蔼,也不拘小节,很容易亲近的。再说,还有我这个大姐在呐,我会照顾好二妹的。”
钱氏怜惜地看着自已的大女儿,叹息道:“芳华,你的身子调养得怎么样了?最近气色倒是不错,赶紧给咱们老爷添个外孙吧。”
李芳华羞怯地说道:“最近王爷让厨子每日给我煲汤,我这腰身已经胖了好大一圈。”
“哈哈,胖一点好啊!胖一点有益于生养。”李昊笑道。
李芳华道:“爹,就别取笑女儿了。其实,王爷对二妹也是极好的,眼下他们二人正值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王爷对二妹的身子甚是牵挂。我将二妹接回王府;一则,二妹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二则,以解王爷和二妹的相思之苦。”
李昊摸了摸胡子,笑道:“哈哈,芳华,你在说为父不识趣了?”
李芳华回道:“女儿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
这古代女子也真够温柔体贴、宽宏大量的?丈夫再娶不但不吃醋,还主动撮合,她也是彻底无语了。难道她不知道爱情是自私的,不能分享的吗?
李昊将目光移向李芳菲:“菲儿,你大姐说得在理。既然你身体已无大碍,明早就与你大姐回王府去。嫁出门的女儿,总不能一直呆在娘家,别人会笑话老夫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