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变故,我们都愣了一下,胖子更是不明所以的和我对视。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塔娜不是一般人,但是也没想到她会用枪指着我的头。而一边的汪灿忽然笑了起来,“吴老板,我可算有机会逮到你了。”他说着扯掉脸上的面具,沙漠天气炎热,他的人皮面具早就翘边了,如果不保养,早晚也会掉下来,但是我没想到,面具下面竟然是一张我很熟悉的脸。
“丧背儿?”胖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动手就要打,“我让你在这装神弄鬼!”但是被汪灿一把擒住手腕,踹在膝盖上,他整个人跪在地上,我想上去帮忙,但是身后的塔娜却说了一句“别动。”
我回过头去,塔娜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她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是眼神里竟然出现了对我的不满,这个是她之前没有的,我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了,还是有点天真,我早该想到的,汪家有一个人活着,就有可能有第二个。
“现在既然都撕破脸了,那报个名号吧。”我看着她,到是没有我预想当中的慌乱,我知道我跟汪灿早晚要撕破脸,毕竟我们之间隔着许多仇恨,汪家人恨我入骨,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更没有同情,毕竟我在他们手下几次死里逃生,梁子早就结下了。
“汪小媛。”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乎不太想回忆起这个名字,但是我却有印象,当时把黎簇从汪家接出来的时候,他处于受伤的状态,就是一直冲我喊着救汪小媛,但是在那种火拼的状态下,不可能分清谁是谁,所以我最后得到的报告就是那个叫汪小媛的女孩子可能已经死在那一次的火拼当中。我对于年轻的生命逝去是觉得可惜的,但是愿意踏上这条路的人,早就把生死置身事外了,所以也没有那么可惜,只是那是黎簇第一次面对死亡,所以他还需要时间接受他的第一次,就像是我第一次面对大奎的死,和第一次面对阿宁的死一样。我惊叹于我后来的淡定,看上去那么的冷血无情,也惊叹于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那么的强悍,似乎多么艰难的事儿都会败给“习惯”二字,然后就这么麻木的活下去。
“黎簇很担心你。”我说。自从那件事之后,黎簇很长一段时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当中,我知道面对死亡来说对他的冲击力很大,但时间会治愈一切。那时候的我也忙于善后工作,所以没有时间安慰黎簇,就让解雨臣先把他送回了家,但是我也没想到后来这件事对于黎簇来说变成一个结,我没有把他从沙漠里带回来,是他自已从沙漠当中爬回来的,带着遍体鳞伤。所以黎簇在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是恨我的,我知道,但我无能为力,他心底的恶魔是我种下的,但是我却没有教他如何战胜这个恶魔。
汪小媛听到黎簇的名字时,眼神微微颤抖了一下,我知道他们之间有说不明白的友情,可能在那种高度危险当中,两个人在危险的吊桥上,总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感情,有可能是友情,也有可能是爱情,这种同生共死之下的情感最长久。
然后汪小媛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的,给了我一拳头。
我想黎簇给她的记忆,看来也不小呢。
汪灿不知道是从哪儿掏出来的一把枪,就和汪小媛的手枪一样,他们似乎早就做好随时翻脸的准备。汪灿这几天忍胖子忍了很久,终于逮着机会就对着胖子可劲儿欺负。我被汪小媛压着往前走,他们怕我们跑了,还给我的手用绳子绑上了。
在汪灿嘚瑟又装逼的发言当中,我大概知道了,汪灿他们的计划是汪小媛监视黑瞎子他们的队伍,而汪灿则是混入德国人的队伍当中随时准备把我们和德国人他们分开,而汪小媛率先发现了黑瞎子在厕所里给我们的留言,于是她把号码改成了她自已的,伪装成当地的导游跟着我们,两个人在里昂的队伍里汇合,而汪小媛一开始接近里昂,也是想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结果那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们怎么肯定我们会知道呢?”我有点不高兴了,他们都觉得我应该是这件事的主策划,但是我和他们一样,也是两眼一抹黑。我不知道黑瞎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闷油瓶对于这件事参与了多少,我甚至不知道解雨臣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被动了,感觉就像是当年被三叔耍的团团转一样,但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我学会了装逼。
汪小媛把我往前推了一把“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你不一样,黑瞎子会把他的事透露给你,张起灵也是,但是他们两个之间互相并不信任,所以不会把自已的事儿透露给对方,但你不一样吴邪,你不一样。你会无形的给他们一种你可以信任的感觉,他们都信任你,所以他们都会告诉你,也许你听过忘记了,但是你会记得的,我们会让你记得的。”
汪小媛把“无形的信任感”这句话咬的很重,看得出来她对我的怨念挺深,我觉得以后有机会,应该让她和黎簇见一面,虽然这个结果有可能是俩人一致针对我。而汪灿那边我看他总有一种看刘丧的错觉,但是我很清楚,他不是刘丧,他比刘丧更锋利一些。但是胖子很喜欢叫他丧背儿,和说他装逼。所以挨了汪灿不少拳头。
而汪灿对于这里的熟悉程度,也是我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