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木蚺就来接仓鼠,本以为对方会赖床之类的,没想到小家伙已经整装待发。
一身迷彩军服,头上一个卡哇伊的迷你安全帽,腰间挎着玩具枪,简直萌死人不偿命,话说这到底是哪个人才给它打扮的。
就在木蚺这样想着时,一个人影推开大门匆匆赶来,弯腰将一个小包递给小仓鼠,开口道:“这是嗑好的坚果,还有葡萄干,路上无聊的时候就吃,执行任务很辛苦的,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木警官,可千万不要委屈自已。”
木蚺瞬间无语,求别告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钱没权,满足不了仓鼠太多的条件。
裴菲儿将仓鼠抱起,放到木蚺的怀里,不悦道:“木警官真没眼力劲,鼠鼠的双脚是用来走路的吗?那是用来踢敌人的,没看见它要小跑才能跟上你的脚步吗,你就不能直接抱着它走。”
木蚺被怀里柔软的触感弄得一愣,有点措手不及,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他掰开裴菲儿的手,将小仓鼠抱进怀中,微笑道:“放心,小裴同志,我会好好照顾仓鼠同志的,你不用担心。”
说完转身离开,嘴角忍不住微勾,小裴同志,嘿嘿,每次他这样叫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开心,恨不得多叫几遍,但为了防止其他人看出猫腻,他一般都是避着裴菲儿,只有无意间遇见的时候,才会奖励自已叫一声小裴,当然,如果裴元帅在场,他是万万不敢喊的。
仓鼠见他转身后突然那么开心,疑惑道:“吱吱吱。”是不是想让她给你生娃?
“不是。”木蚺低头温柔的看着小家伙,笑道:”生娃是要先和喜欢的人结婚,结完才能生。”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哦,那你想和她结婚吗?我可以帮你们传小纸条。
在研究院的时候,院长不准谈恋爱,所以那些两脚兽经常来找他抱怨,有时候还拜托他传纸条,再给他一点干果当报酬,被他撮合的情侣就有好几对呢,只不过后来被院长发现,他们都被开除了,还罚了一笔不小的款。
“不想,完全不想,”木蚺吓得脸色苍白,惊恐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要害我,每次向裴元帅汇报工作,我已经够累够提心吊胆,这要是天天见面,那我会抑郁的。”那画面,光想想就觉得好恐怖好恐怖,也只有岩佘那不要脸不要命性格恶劣的家伙才敢怼元帅了,要撮合也该撮合那家伙和裴菲儿,万一他能把元帅气得提前退休呢。
想到这里,木蚺心情顿时愉悦,对岩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这也是为什么岩佘性格恶劣,但其他人还是很欢迎他很努力和他搞好关系的原因,每次汇报工作,都想方设法把岩佘带上。
距离目的地还有些时辰,仓鼠起得太早,忍不住犯困,便拿着木蚺提前准备的毛毯裹在身上,缩到副驾驶的座位底下睡了起来,因为有点晕车,他将干果放在自已的鼻子面前,再把身体全部裹成一团,彻底闻不到车味后,才安心睡去。
木蚺到集合地和其他人汇合,远远的就注意到岩佘,虽然身高一米七九在一堆大汉面前根本不够看,但无奈这家伙长得真的太好看了,比女人还好看,但是又不会让人认错性别,如果他愿意出道,根本就没其他流量小花的什么事,光站在那里就能上热搜。
岩佘在拒绝第N个人的搭讪后,这才等来木蚺,他皱眉道:“你也太慢了,其他人早就到齐了。”
木蚺笑笑,开口道:“去接一个小可爱,耽搁了点时间,先上车。”
岩佘翻了一个白眼,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旁的司机时不时瞥后视镜,主要这人看一眼都是对心灵的救赎,真的太好看太好看了,也不知道要怎样的女的,才能配得上他的容颜,话说这人天天起床照镜子,会不会被自已美哭啊,其他人还入得了他的眼吗?
木蚺看着前方,一直在回味刚才那个白眼,那一翻简直翻到他的心坎坎上,至于他之前的打算,啊呸,裴菲儿不配,男神独美就好。
岩佘看着窗外,对这些只看脸的家伙已经习以为常,谁叫他的本体是大蟒蛇,在蛇里面,就没有丑的。
从研究院里逃出来,他这张脸给了他很多福利,也给他找了很多麻烦,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跟当初的他不一样了。
他只恨自已变强得太晚,不然他一定先屠了研究院,将他所有的屈辱和不堪隐藏,再干干净净的踏入人类社会,开始新的生活。
这次世界突然末日,听他们说那所研究院已经全灭,也不知道那只黑毛仓鼠怎么样了,那家伙最好就死在那所研究院,否则,他钮钴禄.大蟒蛇,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定要扒皮抽血吃肉挫骨扬灰。
凭他如今的地位,到时候定能给那些家伙安个罪名,到时候叫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想着,岩佘嘴角微勾,所以啊,蛇活着总是有希望的,如果当初他因为那点霸凌就抑郁就自杀,也看不了如今他们的落魄了,更别提报复回去。
那场霸凌让他身体残疾,那他们,便拿命来弥补吧。
“岩佘。”
“岩佘?”
“怎么了?”
木蚺连续叫了两声,对方才回神,他问道:“你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还在操心明耗的事吗?你这种状态,可不适合执行任务,要不你先休息会?”
岩佘摇头,开口道:“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的记忆,不影响任务。”
“主道堵了,得从其他地方绕路,还有六小时才到目的地,你先休息一下。”木蚺还是不放心道,毕竟现在末世,搞不好就是一个丧尸围城,更何况外国还出现异能丧尸,如果不是隔着大海,他们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再看森林里那些动植物,显然不是最近才开始变异,恐怕之前一直是在潜移默化。
现在任何一个人的战力都可能是扭转局面的关键点,特别是岩佘还是目前异能者中最厉害的,还从已经全部异化的象国拿到资料,全身而退,他是真一点都不希望岩佘出任何意外。
岩佘点头,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他看到木蚺腿那里有一张毛毯,抬头示意道:“毯子给我一下,有点冷。”
木蚺顿时笑道:“恐怕不行,里面有个萌萌哒的小可爱,等到地方了,让你见见,真的萌得没边了,比你家明耗还可爱。”
岩佘翻了一个白眼,也不要毛毯了,直接侧躺在椅子上,小声嘀咕道:“明耗才是最可爱的,全天下最可爱,其他的都丑死了。”
木蚺笑笑,不说话,他相信没有任何人能拒绝这只会自已穿衣服烫发喷香水的胖仓鼠,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岩佘变心的模样了,说不定他可以趁虚而入安慰安慰可怜失落的大狗狗呢。
岩佘很快进入梦中,不知怎的,他梦到自已回到研究院,这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他控制着梦境,来到实验体居住地,那一排排的拟态环境中,生活着那些或懵懂无知或已经认命的实验体。
他控制身体向前走去,一头失控的猩猩在横冲直撞,上面的机械钮喷出大量的麻醉喷雾,猩猩很快陷入沉睡。
岩佘眯眼,嘴角挂着冷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可怜虫是你们,而我已经成了掌控可怜虫命运的那个人。
“你在干嘛。”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让岩佘身体整个颤抖起来,时隔多年,他依旧没有忘记这给他带来梦魇的声音。
目光聚集在正前方的地板上,一只乒乓球大小的纯黑仓鼠慢慢出现,他看向眼前的男人,身形慢慢变大,直到顶住了天花板。
岩佘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呼吸困难,他努力的想要抬头直视仓鼠,但巨大的压力让他无法做到。
“这不是逃出去的胆小鬼吗?怎么,又被抓回来了?呵,可怜虫,还不赶紧去把马桶洗了,不过你身形这么小,别到时候又掉到马桶里,可怜的丑小蛇,你怎么这么丑,你是我见过最丑的生物,我要把你的尾巴切成一节一节的,当零食吃,你竟然跟我一样是黑色,你也配,呵呵呵呵呵,丑小蛇,我帮你染个颜色吧,你是喜欢黄屎色还是绿屎色,还是五颜六色屎色,大星星,把他揪起来丢到绿植拉的粑粑里,对,滚一圈,再丢到黄花拉的粑粑里,一会再丢到五颜六色的粪坑里。”
岩佘跪趴在地上,大吼道:“够了,住手,我不会再怕你。”
木蚺被吓了一跳,看见明显梦魇的岩佘,赶紧将他叫醒,听着对方一遍遍重复不要丢粑粑里、救命啊救命啊的话语,木蚺有些疑惑,赶紧解开安全带去推他。
岩佘猛的睁开眼睛,满头大汗,看向着急的木蚺,他喘气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怎么了,做噩梦?”很难想象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会被噩梦困住,而且还是关于不要丢爸爸的,难道他是被爸爸抛弃的?
木蚺瞬间觉得真相,看向岩佘的目光,多了很多同情,他赶紧给对方递了一瓶水,让他赶紧缓缓。
此时的岩佘没有那些跋扈和傲慢,而是沉默的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做过那些噩梦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又梦见之前的事。”
“岩先生大概是太担心明耗,没休息好,精神状态差,才会做这些噩梦,”木蚺心疼道:“放心,明耗的伤眼睛恢复,现在很健康,以后我们一定加强对它的保护,绝不会让它再出意外。”
“嗯。”岩佘点头,握着水瓶,没再说话。
木蚺看出他心情不好,也没在开口,心中叹气,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每个人都有自已不为人知的一面,都有自已的苦难之处,现在的岩先生安静低落柔弱,还会说谢谢,果然之前的性格恶劣,只是对自已的伪装。
岩佘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自已现在像是回到当初跟那只恶毒仓鼠共处一个玻璃罩的时候,那种压抑难受恐惧的感觉,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群研究人员为了所谓的找乐子,将他和那只仓鼠关在同一个玻璃罩里,然后让他们打架斗殴,压谁输谁赢,而每次,他都片体鳞伤,有几次毒牙还被对方徒爪拔掉,那种痛他能记一辈子,就算现在响起,他也觉得牙龈疼痛万分。
木蚺见他情绪越来越不对劲,赶紧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进来。
冷风一吹,岩佘瞬间清醒了很多,有种身上的枷锁被吹掉了的感觉,他后躺在座椅上,暗道自已一定是太担心明耗,精神压力大,才会做当初的噩梦。
毛毯里的小仓鼠翻了一个身,乖乖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