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宝玉盘坐在床上。
按照神瑛侍者传授的“玄冥心法”修炼起来。
运行了几个周天,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动,一阵舒适和轻松的感觉油然而生。
神清气爽,收功下床。
在袭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
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天色。
早几年贾母吩咐,在她后院新盖大花厅。
在大花厅和贾母正房之间,又起了一溜儿八间房子,让宝玉、黛玉,和近前服侍他们的丫鬟们住着。
宝玉估摸着王太太已经梳洗妥当,准备过去请安。
富贵人家规矩多,昏定晨省少不了,贾母那边,因为宝玉和黛玉和贾母一起用餐,不用特地请安。
宝玉来到王夫人院中,金钏在门口看见,笑盈盈地撩开帘子。
宝玉入内给王夫人打千儿请安。
“请母亲安,今儿个可要去别家作客么?”
“你这混儿,平日要你陪我出门做客,总是扭扭捏捏的,今儿个怎的主动问起来了?”
“也不怎的,在家闷了几天,今个就想同母亲出门去转转。”宝玉说着,嬉皮笑脸的双手就握着王夫人的左手直摇。
“整天的就不读书,当心你老子回家捶你!”
宝玉立时撒手,垮下脸子来,呆鹅般站着不动。
下意识的动作,让宝玉心中暗恨,这身子真不争气,不知要多久才能把原主的心性给掰过来。
好在王夫人眼看宝玉打蔫,心中不忍,口气软下来:“明个西宁郡王酒宴,你就随我去走一趟吧。”
宝玉心下一喜,奔出门去,撩起帘子、扭头笑着对王夫人说:“明天就陪母亲走一遭,我陪老祖宗用早膳去!”
宝玉同黛玉陪贾母用过早膳,回到自已屋子。
吩咐袭人,把他名下的丫鬟、仆人和小厮,都喊到院子里来。
“宝玉,你这是要干什么,劳师动众的?”
“一会儿你就知了,去喊人吧。”
袭人只得吩咐秋纹、茜雪去东大院边上的下人住所喊人。
零零散散,慢慢悠悠的陆续有人过来。
年龄大些的仆人还打趣袭人。
宝玉也是被他的这帮子下人震惊了。
他对下人是宽厚,可这帮人的作派也太散漫了些。
更过分的是,袭人还招呼麝月、媚人摆上凳子,倒上些茶水放着。
晴雯倚在门框上,嗑着瓜子,冷眼看着袭人前后忙乎。
宝玉在房间,抽了本书《论语》翻看。
交代晴雯,人来齐了再喊他。
小半个时辰,众人才来齐。
晴雯唤了宝玉出来。
宝玉看着乱糟糟的众人,吩咐一声:“李贵,你让他们站好,我有话说。”
李贵忙呼喝众人,站成几排。
小丫鬟站前排,小厮站一排,女仆、男仆各站一排。
李贵倒是个识趣的,只招呼住在下人院里住着的人。
宝玉跟前住着的袭人、晴雯、媚人、麝月、秋纹、茜雪自不管他。
秋纹几个只把眼瞅着袭人,不知是否要站在队列中。
袭人有些不自在,眼盯着宝玉的背影,默不作声。
只有晴雯,仍倚在门框上,眼瞟着众人,倒是不嗑瓜子了。
宝玉看看差不多了,扭头对着袭人:“袭人、晴雯你们也站我边上来。”又拿眼睛去瞟另一边的茗烟。
袭人如释重负,轻快的站在右边稍后的位置。
晴雯似有些不耐烦,翻眼咧嘴,来到宝玉左边。
茗烟眉开眼笑,一溜烟地站在晴雯边上。
李贵整完队,站在队列的侧前,垂手而立。
大家都站好,第一次碰到宝玉如此行事,不免有些忐忑,再不似刚来时轻松,皆默不作声。
黛玉在房中,听见动静,推开窗户,看见宝玉站在房前台阶上,面对一众下人似要训话。
干脆趴在窗台上看热闹,扭头招呼紫娟:“紫娟姐姐,你去近前听听声,看宝玉要整啥幺蛾子。”
宝玉见众人有些严肃,笑着开口:“大家别乱想,也没啥大事,喊大家过来认认脸,除了常随我身边的人,你们有不少我都不知是伺候我的人,今儿个认认。”
众人一听,长舒一口气,也不知谁带头,竟嬉笑起来。
“真是闹,害我水还没有打好!”
“就是,这哪就值当喊大伙一起来嘛,耽搁我洒扫!”
……
众人又乱轰轰的念叨起来。
“好了,好了,都安静些,我来指人,指到的说说,平时都负责做些啥,什么来路。“
接着宝玉对不熟悉的下人,开始指认。
一通嬉笑闲话后,宝玉总算搞明白有多少下人伺候他。
大吃一惊!不包括五个奶妈,足有36人。
丫头有:袭人、晴雯、麝月、媚人、秋纹、茜雪、碧痕、绮霰、檀云、紫绡、佳慧、春燕、慧香、坠儿、篆儿、良儿、小鸠、柳五儿。
女仆:老宋妈、老叶妈、何婆。
小厮有:茗烟、墨雨、扫红、锄药、伴鹤、挑云、引泉、扫花、双瑞、双寿。
男仆有五个奶哥哥:李贵、张若锦、赵亦华、钱启、王荣。
认完人,宝玉再开口:“既然大家都凑一块了,下面有两个事说一下。”
“你们爷我长大了,也该开始经事历练了,头一个,往后不可仗着在我名下做事,疲懒散漫,平时都做好各自的份内事,我有事时,需随传随到。”
“谁出了差错,我请琏二奶奶发落,她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平时她碍着我的脸面,也不大管你们。”
接着话风一转,略轻快的道:“还有一个好事,爷我要开始自个儿赚银子了,现在差些头本,你们有闲钱的凑一凑,不白用,一分半的利钱,三个月到期,本利都还你们。”
大伙儿面面相觑,宝二爷这是怎么了?
平时银钱这些俗物,哪在宝二爷的眼里,如今竟然找众人凑钱,不会是在外面干些不好的勾当,欠下了亏空,不好找太太他们要,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了吧?
窃窃私语不断,就是没人应宝玉。
“全凭自愿,不过就这一回哈,一分半的利钱,这好事可不多见。”
众人还是不开口。
“我出具借据,不用担心黑了你们的银子。”
“宝二爷,我这个月的例钱还在,我给你。”茗烟带头表态。
“宝玉,我们房里的丫头,一会一起凑些给你。”袭人紧随其后。
“再说一次,各凭心意,不凑也没关系。”
“晴雯、茗烟你俩识字,统计一下,每人写张欠条,我来签字。”
宝玉不想给他们压力,转身进了屋。
那边紫娟看见宝玉进了屋,忙回房去禀黛玉。
“姑娘,宝玉那喊丫头、小子给他凑银子,说是要头本去赚银子。”
“呵,这倒奇了,他一个算盘珠子都不知有几颗的呆子,要去赚银子?”黛玉轻笑。
“也罢,紫娟姐姐箱子里还有多少银子?”
“三十来两。”
“捡三十两给他送去,且看看他咋折腾。”
“啊?姑娘咱不过日子了?”
“不妨事,府里吃穿用度不缺,我也用不到什么花销。”
“你又不是不知道,府里采买的胭脂水粉都不好用,得另买。”
“还够用着呢,你且送去吧。”
紫娟到底没全听黛玉的,扣下五两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