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辰的话,林海也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劝?这家伙就是个死脑筋,说再多也是没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想起刚刚谭伟那激烈的反应,时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可紧接着,他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问道:“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得赶紧跑啊?谭伟和夜游明显不是那异族的对手,要是等那些异族腾出手来,我们恐怕想跑也跑不了了。”
林海何尝不清楚当下的局势。
他的脑海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着要抓紧时间赶紧逃跑,另一个却念着不能见死不救,留下来帮忙。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林海面色沉重地说道:“再等等吧,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站起身来、做好逃跑准备的时辰一下子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林海一直是个比较谨慎、更倾向于明哲保身的人,之前在人肉供应所的时候就是如此,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时辰的脸上满是惊讶,像是从林海口中听见了不可思议的话。
林海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至于这么惊讶吗?”
时辰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以为你还是会像在人肉供应所的时候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决定帮忙的林海也不再浪费时间,带着时辰朝着夜游和谭伟所在的方向赶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游有意想要给林海和时辰争取逃跑的时间,战斗发生的地点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
林海一路疾行,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夜游和谭伟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远远看去,夜游与谭伟完全被异族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本寻不到一丝进攻的机会,只能被动地一味防守。
谭伟就算拼尽全力防御,身上还是无端地出现了一道道剑痕。
那一些剑痕密密麻麻的,鲜血从中渗出来的时候,让谭伟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血池里浸泡过一般,透着一种惨烈的气息
夜游的情况相较而言略好一些,他不像谭伟那样断了一条手臂,基本上还能够抵御明元的大部分攻击。
不过,她也仅仅是能够勉强招架而已。
由于夜游和谭伟都全身心地沉浸在战斗之中,并没有察觉到林海和时辰的到来。
而明元却不一样,在林海和时辰现身的瞬间,他就立刻察觉到了,只是他根本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两个手无寸铁的人类,就如同蝼蚁一般,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明元只是冷冷地瞥了这两人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旋即重新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他的手微微一动,长剑恰似一道闪电,向着夜游直刺而去。
夜游反应也不慢,手中镰刀一挥直接挡下这凌厉的一剑。
就在明元想乘势把夜游逼退的瞬间,夜游铁链所连接的另一把镰刀,宛如一条蜿蜒的毒蛇,朝着明元右侧迅猛扑来。
不过,明元反应却是极快,身体一闪便轻松地躲了过去,并且顺势借力,手中长剑寒光一闪,精准地在夜游的大腿上划出一道口子。
夜游只觉一阵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弯下。
但她的脸上却全然没有因为攻击被躲开,而产生的沮丧。
先前这一招就已经被躲过了,所以夜游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伤到明元。
她眼中寒芒一闪,紧接着身形如电,瞬间就闪至明元背后,紧接着,用力拉住镰刀尾部的铁链,狠狠一拽。
那与铁链相连的另一把镰刀,随着这一拽迅速往回收缩。
处于中心位置的明元敏锐地察觉到夜游的意图,他当机立断,双脚用力一蹬地,一下子就跳到了半空之中。
就在明元跳起的那一瞬间,谭伟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身侧。
刹那间,一把散发着浓重压迫气息的巨型斧头朝着明元的头顶直直劈落下来。
明元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异族,在这危急时刻,他出于战斗本能,迅速提起长剑,横置于头顶之上,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仅仅转瞬之间,巨斧与长剑便在半空中轰然剧烈碰撞。
刹那间,空气仿佛被猛然撕裂,一道无形的波纹突然激起,向四周汹涌扩散开来。
正在半空中的明元终究难以抵挡这势大力沉的一斧,竟被直接击打得朝着地面坠落而去。
这一坠落,犹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向着大地坠去。
与此同时,谭伟像是透支了身体的一大部分力量,整个人仿若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直直坠落到地面。
在另一边,明元坠落回地面的同时,那冰冷的铁链犹如灵蛇一般,瞬息之间就将他紧紧地束缚在了原地。
明元低头瞧见缠于腰间的铁链,即刻挥出数剑,企图将其砍断。
可是眨眼间,那铁链就仿佛一条蜿蜒的藤蔓,顺着他的剑身向上蔓延,把他的手臂结结实实地缠住。
“谭伟!就是现在!”夜游双手紧拽着镰刀尾部的铁链,身躯不停地向后拉扯,防止明元挣脱开来。
眼看出中计了,明元赶忙拼命挣扎,想要摆脱铁链的束缚,可这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挣扎期间,明元依旧不忘瞥一眼从空中坠至地面的谭伟。
但这一眼瞧去,却发现谭伟不知在何时,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明元东张西望竭力找寻谭伟的身影之际,视觉居然发生了变化,在他眼中,周围的画面开始逐渐倾斜。
下一刻,耳中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紧接着,他的视线中竟然看到了他自已的下半身,直直地矗立在原地。
那下半身顶部有着一道平滑的伤口,大量的血液正从中流出,旁边还半蹲着面色惨白如纸的谭伟。
谭伟仅存的那一条手臂,正紧握着那把硕大的斧头,以此勉强支撑着自已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至于瘫倒在地。
他手中那石岩色的斧头之上,还沾染着大片鲜艳刺目的红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