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仔细查看过后,确定牛猛全并不在牢房里。
他回头紧紧拉住时辰的胳膊,态度坚决,用力想把时辰拽离这里,“走了!时辰,牛猛全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是,时辰却仿若脚下生了根,无论林海如何用力拉扯,都一动不动。
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时辰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围栏,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林海见状,气得抬手就想给时辰一巴掌,好让他清醒清醒,可终究还是不敢下手,只能焦急地大声怒吼:
“你到底想怎样!我们不是已经找过了吗?牛猛全压根不在这里,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听到“牛某全已经死了”这句话,时辰的眼眶微微泛红,愤怒地瞪着林海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这里人类即便触犯了规则,按照惯例,最多也就是像这些被囚禁起来的人一样,遭受一遍折磨,关上几天就会被放回去。
因为异族也有自已的规则,他们根本不敢私自杀死人类!”
“所以,牛猛全肯定没死!”时辰的语气里充满了笃定。
林海冷冷一笑,带着满脸的不以为然反驳道:“好,就算他没死,那你凭什么就认定他一定在这里?我们都已经找过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
时辰没有丝毫动摇,坚定地指着尽头右边一扇毫不起眼的木门,“还有那门后我们没有去找过,牛猛全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林海顺着时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扇木门上满是斑驳的锈迹,还沾染着血迹,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如果门后面牛猛全依旧不在呢?”
时辰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跟你走。”
“好。”林海应了一声,随即率先朝着那扇木门走去。
双手用力一推,木门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两人刚一踏入房门,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便汹涌的扑面而来。
那种感觉十分强烈,仿佛这个房间里曾经回荡着无数声惨叫与痛苦的哀嚎,这些声音似乎还在空气中隐隐震荡,令人不寒而栗。
环顾四周,墙壁上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那些刑具形态各异,有的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把椅子,上面固定着一个人。
那人的头部被罩上了麻套,身体大概是遭受了刑具的伺候,看起来伤痕累累,血污满身都是。
在这昏沉黯淡的光线里,那血污的红色显得尤为刺眼。
林海和时辰凝视着椅子上那人的身形,能感觉到和牛猛全较为相似,但却比起牛猛全更为瘦弱一些。
然而,由于那人头上套着麻套,导致他们根本无法看清面容进一步确认。
时辰的心中莫名涌起一种奇怪的预感,这预感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前,伸手将那人头上的麻套取了下来。
当麻套被摘下的那一刹那,一张满是血肉模糊且已经开始腐烂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离得最近,又毫无防备的时辰被吓得猛地一哆嗦,手中握着的麻套也被他甩到了一旁。
林海也被这个男子惨不忍睹的脸震惊到了,一阵恶心之感涌上心头,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缓缓走上前去检查。
只见男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不难想象,他必定是遭受了难以忍受的剧痛,最终疼得失去了意识。
林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捏住男子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他这张脸被损毁得太过严重,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不过,单从身形上看,他要比牛猛全略显瘦弱一些,这样看来,他大概不是牛猛全。”
时辰听闻林海的话后,略微犹豫了片刻。
他的目光看向四周,在确定没有其他隐藏的房间之后,才回应道:“那……我们走吧。”
然而,就在两人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时……辰?”
仅仅是简短的两个字,就硬生生地将林海和时辰的脚步定在了原地。
两人急忙转身,只见原本椅子上昏死过去的男人已经苏醒过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从声音响起的那一刻起,时辰心里就几乎可以确定椅子上的人就是牛猛全了。
毕竟,他和牛猛全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连对方的声音都分辨不出?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的牛猛全,时辰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千言万语仿佛都被哽在了喉头。
以往那个生龙活虎的牛猛全与眼前这个饱受折磨的形象不断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
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内心五味杂陈,震惊、怜悯、愤怒等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的林海却并没有给两人叙旧的机会,急忙出口,“先别废话了,时间紧迫,先带牛猛全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林海便快步上前,想要将牛猛全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然而,才刚刚触碰到牛猛全的身体,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站在身后的时辰见林海突然停住,还以为是林海力气不够,搀扶不动牛猛全。
他走上前去想要帮忙,可刚往前走没几步,就被林海伸出的手臂给挡住了。
停下来脚步的时辰一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仔细看看他的手脚。”
时辰听林海这么一说,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将目光投向椅子上的牛猛全。
这一瞧,他才发觉,牛猛全四肢竟然皆被一根纤细的铁管穿透了血肉,死死地固定在铁椅上。
这也难怪,牛猛全明明没有被绳索之类的东西捆绑在椅子上,却一动也不敢动。
毕竟,只要他敢稍稍挣扎一下,便会引发难以忍受的剧痛。
那种疼痛,如同尖锐的针芒瞬间穿透全身,即便是意志坚如钢铁的硬汉,恐怕也难以招架,牛猛全自然也不会例外。
“猛全……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把钢管拔出来。”时辰开口时,声音明显带着颤抖,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哆嗦着。
林海则不像身旁的时辰那般夸张,毕竟,他和牛猛全认识总共还不到五天,两人之间的交情也一般。
所以看见牛猛全的惨状,他心中也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