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城内,钟府
一家雍容华贵的妇人,看年龄三十岁左右,长得体态婀娜,脸蛋白皙甚是标致,此时身着孝服,正是钟铺头的正妻-李氏。
虽然这位正妻也是钟铺头当年还是捕头时,威逼利诱自已父母才嫁给他的,但钟铺头终究是她合法的丈夫,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
如今钟铺头死于非命,作为亡人理应送丈夫走完最后一程,当即让管家从账房支了一笔钱为丈夫料理丧事。
随后李氏又拿出一笔钱,让管家安排遣散了一些杂役,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和杂役,她担心这个时候,家中无主,会有内贼群起闹事。
李氏带着家人为丈夫守灵,其他的事暂时交给了管家打理。
一家人跪在灵前不停的痛哭,李氏身后齐齐跪倒一众年轻妇人,这是钟铺头得势之后,新纳的几房小妾。
钟铺头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对钟家来说犹如晴空霹雳,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个别下人见此,纷纷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想着从钟府顺走一些东西,远走高飞,反正钟家已经就此败落了,不拿别不拿。
因此即便从管家那里领来一笔遣散费,还是偷摸的从钟府顺了些东西出走,一时间钟府内哀嚎一片,犹如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呼”
钟府院子里,掀起一阵狂风,让一些正在偷摸搬东西,以及慌忙收拾行李的下人,吓了一大跳。
大白天的院子里刮起怪风,莫不是钟大人死不瞑目仙灵了?
原本正在灵堂哭泣的钟家人,见此情景纷纷停止了哭泣,眼睛露出一丝惊恐,扭头看向门外。
“啾~”
一阵尖锐的叫声传来,让钟家人感觉心头一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只巨大的妖兽,扇动着黑黝黝的翅膀,落在了院子中间,猩红的双目摄人心魄,身上散发的猛兽气息,让在场的人纷纷颤抖不已。
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身穿一袭灰色道袍,相貌清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但和身后的妖兽站在一起,却有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颇为怪异。
老者轻飘飘的从妖兽背上跳了下来,也不理会身旁的众人,径直走到灵堂之前。
“请问哪位是钟夫人?”
老者环视了一周,灵堂内跪倒的众人,开口询问。
“未亡人李氏,见过道长。”
李氏闻言,来者在寻找自已,心中一惊,虽然也感到十分害怕,但家中上下几十口,此时全靠自已主持大局,不得不站出维持局面。
几名小妾,见到那道长所乘的坐骑,如此可怕,纷纷往后缩了缩身子,抵着脑袋不敢四处张望,在听到道长是在寻找李氏时,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老夫卫东,乃是陈州护城军,今日与师兄论道时,发现知府名牌碎裂,特来查看。”
灰衣道人略微一点头,向李氏通报了此行目的。
虽然这里是知府的家中,知府本人有一定权力接触到护城军,但这些人毕竟都是一群修士,在凡人眼中始终是修仙者,远比这官阶要有威慑力。
“仙人来的正是时候,还望仙人出手为亡夫报仇,我钟家上下三十余口终生不忘仙人大恩。”
李氏得知老者是护城军修士,此番是为了钟铺头之死而来,瞬间感觉看到了希望,急忙盈盈跪倒,哭的梨花带雨一般,请求卫东为其做主。
李氏身后的一众妻妾,见李氏如此言语,纷纷跟着跪倒,掩面痛哭。
钟铺头在世时她们享受荣华富贵,如今钟铺头死于非命,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捂脸痛哭,一时间灵堂内,再次陷入混乱。
嘈杂哭闹声,让卫东微微皱眉,他本是一心修道,一来保护陈州城一方平安,免受妖孽邪祟侵袭,二来期望自已能够得道飞升,与天地同寿,
如今来到这知府大人的灵堂,见到一众大小妻妾向自已哭诉,着实有些头痛。
“众位请起,知府大人是皇朝命官,老夫有命在身,自会料理钟大人暴毙之事,还请众位节哀。”
卫东脸色一沉,声音并不大,却让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晰,很快便将嘈杂的哭闹声压了下去。
李氏拿出一只手帕,擦了下脸颊的两行清泪,红着眼睛对卫东拜了一拜,这才缓缓起身,重新跪倒在钟铺头的灵前。
卫东见李氏身形婀娜,肌肤白若凝脂,心中一动,放出神识查看一番,随后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可惜,不是身具灵根之人,要不然倒是个不错的双修道侣。
卫东毕竟是修道之人,脸上始终坦然如水,让人感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见他身形一晃,出现在钟铺头灵前,抬手一推将棺材打开,钟铺头此时像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在棺材内。
卫东眉头微微一皱,也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抬起左手运转功法,一股灵力浮现,让他的手掌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一番操作,让在场的众人大吃一惊,甚至有人猜测卫东是否在动手救治钟大人,让他起死回生。
卫东单手一挥轻轻拍在钟铺头的额头,灵力顺着眉心注入,沿着钟铺头的经脉不断流动。
卫东凝神观察着钟铺头体内的情况,眉头再次微微皱起。
片刻之后,卫东收回左手,单手一挥将棺材重新盖住,面露沉吟之色。
“敢为道长,我夫君是否还有救。”
李氏见卫东将棺材重新盖住,心中咯噔一下,也顾不得对方身份,急忙上前一步。
“钟夫人见谅,知府大人已然仙逝,再无生还的可能,还请夫人节哀。”
卫东原本对于凡人心存高傲,如放在平时无端打断自已思绪,定会一番责罚,只是李氏一来身份不同,二来见其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没有发作。
“哇,老爷你走的好惨呐!”
“你走了让我们可怎么过啊!”
“可怜我还未能为钟家留下一儿半女,妾身对不起你啊!”
.......
李氏身后的一众妻妾,听到这个噩耗,再次纷纷痛哭,一时间灵堂内再次嘈杂了起来,让站在一旁的卫东,再次皱眉,只想尽快离开。
“你们住嘴,且听仙人把话说完。”
李氏脸色一沉,一声娇斥,让众位小妾纷纷停住了哭嚎,纷纷低声抽泣。
卫东见李氏如此手段,俏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心中再次大呼,可惜、可惜~
“知府大人临死前,可曾见过哪些人,有何异常举动,还望夫人告知。”
卫东通过刚才的视察,了解了到一点支离破碎的生前记忆,发现钟铺头是被一名修者用灵力震成重伤不治身亡。
李氏低头沉吟片刻,便将三天来钟铺头的所做所为款款道来。
卫东听罢,沉吟片刻,便和李氏道别,转身出门而去,灵堂内的众位妾室见这位仙人,来去匆匆,并未给自已面前的困境,带来任何转机。
纷纷感到诧异,待卫东走后,心中颇有微词,这位仙人竟然如此不近人情,对于自已的遭遇竟然只是查看一番,便转身离开。
......
卫东循着钟铺头的记忆来到炼药堂,正巧此时厦大正在满脸愁容的瘫坐在椅子上,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境。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厦大尚未反应过来,发现一位灰袍老者出现在面前,心中大惊。
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遇见这些诡异的事。
厦大哆嗦着嘴唇,正欲开口询问老者所为何事,突然感觉眼前荡起一阵涟漪,紧接着浮现出一阵白雾。
自已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身处云端一般,显得很是舒服。
“你这几天遇到的那名年轻人身在何处?”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让厦大感觉自已的脑袋微微一麻,仿佛被一只温柔的小手做了一个按摩一般。
还未等厦大仔细品味这等酥麻的感觉,心中的话便自动脱口而出,厦大想要闭嘴停住,却发现自已沉浸在着酥麻的感觉之中无法自拔。
算了,舒服就行,其他的不管了,想说啥就说啥吧,反正这是做梦。
突然,白雾消失了,厦大的身体仿佛从云端一下子坠入地面,让他再次一惊,发现自已正瘫坐在椅子上。
刚才看到的那名老者,此时已不知去向,厦大惊奇的摸了下额头,发现自已已经满头大汗,身上衣衫全部湿透。
真是活见鬼了,大白天做的梦,感觉如此真实!
厦大咕哝一句,扶着椅子扶手缓缓起身,感觉身上酸懒异常,急忙唤来两名丫鬟,要烧水沐浴,再捶背揉肩。
“真武当铺?”
卫东静静的站在妖兽背上,飞快的向陈州成的一处僻静处飞去,嘴里轻声说出一个店铺的名字。
......
黄掌柜送走杨城,简单吩咐下伙计,正欲转身回到内堂休息片刻。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黄掌柜一惊转身望去,却被一阵狂风吹来,掀起一阵灰尘,让他不得不伸手捂住口鼻,眼睛因为风沙,噙着泪水。
“大白天的怎么突然刮这等怪风?”
风吹过之后,黄掌柜见周围并无任何变化,拿起一条毛巾,扑了扑自已身上的尘土,准备再次转身回店。
突然,眼前一花,一个灰色的人影,快如闪电般的出手,一把制住了他,黄掌柜来不及张嘴喊叫,就被带到了一个僻静处。
店伙计正在招呼客人,对于黄掌柜突然消失,似乎并未察觉异常,只道他已经进了内堂。
黄掌柜瘫坐在椅子上,感觉眼前白雾浮现,犹如身处云端......
一番查看之后,卫东惊讶的发现,他只搜寻到那个和黄掌柜接触的少年叫杨城,此时已经离开陈州城,至于其他的信息竟然已经被种下禁制。
卫东沉吟片刻,拿出一道传音玉牌,交代一番后转身离开。
半晌过后,黄掌柜悠悠转醒,精神有些恍惚的看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已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果然是岁数大了,坐着都能睡着,不大一会竟然感觉腰酸背痛的。”
......
卫东此时已经循着黄掌柜的记忆,沿着杨城当时离开的方向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