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端坐在大堂内,双目微闭,片刻后缓缓睁开,心中冷笑一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他,终于可以了却这段恩怨了。”
就在片刻之前,杨城通过神识感知到,刘病除此时正在后堂为人看病,而且还听到他们提起自已,心里依然明白这里和炼药堂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沉吟一番后,心里打定主意,在夏舵主进来后,便开始为他诊治伤势。
此时夏舵主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到底在想要什么,竟然老神在在的要找自已做一笔交易。
先不管他葫芦卖的什么药,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难道还会被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骗了不成!
夏舵主心里冷哼一声,直接答应了杨城的提议,让他说出来看看。
“哈哈哈,夏老爷果然快人快语,金某就喜欢和夏老爷这样的豪杰交朋友。”
“在下所说的交易便是,金某为夏老爷治好伤势,请夏舵主出手为金某救几位朋友于水火。”
杨城哈哈一笑,开口说出了自已想法,他考虑到自已现在是修者的身份,直接出手参与凡人的斗争,与修者道义不符,担心引来学院非议。
眼下既然认识这位夏老爷,倒不如借他之手,帮自已了却这桩恩怨,这样既不违反道义,对自已也算有个交代。
“哦?不知金先生这几位朋友现在何处?”
夏舵主捋了下胡须,身体向后靠了一下,笑盈盈的看着杨城。
既然杨城也是有求于自已,那他倒可以听听这桩交易是否值得。
“在下其中一位朋友,此时正在回春堂门口当乞丐,不知夏老爷可否将我这朋友救出,给他一些盘缠让他远走高飞。”
杨城轻轻看了一眼夏舵主,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哦?据老夫所知,回春堂门口的那乞丐,可是得罪了回春堂而且干了几件草菅人命之事,他的同伙被官府下了大牢,只剩下这位被回春堂掌柜留下一名再次行乞。”
夏舵主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据老夫所知,这回春堂可是炼药堂的一处据点,而炼药堂分舵去年刚搬至此地,可是陈州城第一大势力。”
夏舵主一番话说完,瞄了一眼杨城,似乎在告诉他,他提的条件难度很大。
“金某知道此事难度颇大,要不然也不会在夏老爷这里献丑,这茯苓固脉丹对夏老爷之伤有奇效,可以一试。”
杨城见夏舵主言语推脱,似乎在等着敲自已竹杠,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左手在袖底拂过,从储物袋中悄悄取出一枚药丸。
夏舵主见杨城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龙岩大小的丹药,散发着浓郁的药香,让他精神一震,仅仅闻着这药香就以让他感觉伤势轻了几分。
夏舵主在炼药堂多年,接触过的各类药材、毒药不计其数,丹药里面含不含毒药,他一闻便知,看着手里的这颗丹药,是妥妥的疗伤圣药。
夏舵主心中狂喜,双手有些颤抖,急忙从杨城手中接过丹药,不停的端详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贪婪。
“这丹药是金某采用千年茯苓配合数十种珍贵灵药辅佐,才炼制而成,一般大夫不曾见过,夏老爷可敢一试?”
杨城见夏舵主脸色贪婪,想来已经对自已的丹药有些心动,便开口激了他一下。
“哼!老夫难道还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成,更何况刘神医就在后堂,在老夫的地盘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夏舵主心中冷笑,张嘴将丹药服下,顿时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口腔一直流到腹部,紧接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将肚子烘托的暖洋洋。
随后这股气息沿着经脉开始游走,所到之处经脉损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四肢百骸说不出来的舒服。
夏舵主微笑着点了点头,提一口气顿感伤势已恢复大半,心中大喜。
“金先生果然好手段,好!老夫便答应金先生的这番交易,不知这剩下的丹药可否给予老夫?”
夏舵主想着尽快拿到剩下的丹药,再即刻发难将杨城拿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没办法!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想和回春堂作对,这次如果答应了,以后这个炼药堂分舵主如何服众?
“这便是剩下的丹药,夏老爷每日一粒,连续服用三日即可康复。”
杨城不慌不忙的从袖中取出一枚锦盒,递给了夏舵主。
就在夏舵主准备伸手去接时,杨城突然手腕一翻,将锦盒收了回去,“夏老爷答应在下的事?”
“噢,哈哈哈,金先生真是太小看老夫了,既然老夫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不然老夫纵横江湖多年,传出去岂不是毁了自已一世英名。”
夏舵主打了个哈哈,信誓旦旦的喊来左右,让他们去回春堂找到凤心晨,将那名乞丐带到这里。
“快走!我们老爷找你,能见到我们老爷是你这辈子的造化!快走!”
不大一会,一名仆人手提短刀驱赶着一名乞丐,走了进来。
乞丐蓬头垢面,双眼之中虽然充满了仇恨,但却无可奈何,被那仆人三步一踹的踢到了大厅中。
“跪下!见到夏舵主竟然不下跪,真是不知死活!”
那名仆人呼喝着乞丐,正欲抬手打他,被夏舵主出言制止,急忙满脸谄笑的退到一边。
“金先生,找的可是这位?”
夏舵主走上前单手捂着口鼻,眉头微皱似乎对乞丐身上的臭味很是抗拒,另一只手指着乞丐,扭头看向杨城。
乞丐得知是有人找自已,心中诧异,顺着夏舵主的目光望去,顿时让他心中一惊。
只见一名少年,身穿长袍,神采奕奕,气质空灵,虽然比之前长高了不少,但眉目之间带着几分英气,正是杨城。
“老七?!”
不等杨城开口,乞丐眼中含泪,哆嗦着嘴唇,嗓子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
杨城看到乞丐,心中感慨万分,当初乞丐众人虽然欺骗他,并将他卖到回春堂,但最后几人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已救出,也算几人良心未泯。
“六哥,好久不见!”
杨城传音过去打了声招呼,示意金玉质镇定,待处理完此件事,再好好叙旧。
金玉质闻言眼中含泪,微微点了点头,压住心中的悸动,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厦大。
厦舵主行走江湖多年,生性狡诈,对于乞丐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断定,这个乞丐和杨城一定有联系。
搞不好他们是冲着炼药堂来的。
“夏老爷,这位正是在下要找之人,还请遵守刚才的承诺送他离开。”
杨城对厦舵主点了点头。
“哈哈哈,好说好说,来人啊!取二十两银子。”
夏舵主大手一挥,招呼一名下人,随后双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杨城。
另一名手下,扫了一眼夏舵主的背影,看到夏舵主背在身后的手势,立刻会意然后一声不吭,悄悄跟在那取银子的下人身后。
装作同他一起出去,在二人走出大厅,立刻分开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后,二十两银子取到,厦舵主从下人手里,接过钱袋子放在手里掂了掂,笑嘻嘻的走到杨城跟前,“金先生,二十两银子如数奉上。”
“夏老爷不愧是江湖豪杰,行事坦荡,在下就此谢过。”
杨城见夏舵主将钱袋送来,微笑一下拱了拱手,便伸手去接。
“嘿嘿!谢就不用了,如果真的对我心存感激,金先生还是留在我炼药堂吧。”
就在杨城伸手去接钱袋子的时候,夏舵主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将手中的钱袋子往旁边一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匕首,抵在了杨城的脖子上。
大厅里的众人见如此变故,纷纷从袖口或绑腿处,抽出短刀兵器,纷纷指着杨城和金玉质。
金玉质大惊,“夏舵主!还请高抬贵手,不要伤害我七弟!”
杨城见金玉质已落到如此田地,见自已有危险仍不忘为自已开脱,心中一动,看来这位便宜六哥,倒也是个忠义之人。
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夏舵主,“原来是炼药堂的夏舵主,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出尔反尔的无信之人。”
“哈哈哈,信义?比得过利益吗?老夫明知道这金河六鬼坏了我炼药堂的好事,如果此番便放他们走,岂不是坠了我炼药堂的脸面?”
夏舵主狞笑一声,冷冷的看着杨城,随后招呼众人准备将杨城和金玉质绑起来审问。
“还有,老夫觉得阁下不是金先生吧?”
夏舵主看到下人拿着绳索上前,将杨城二人双手绑了起来,得意洋洋的看向杨城。
“不错!我的确不是金玉质,杨城便是我。”
杨城冷笑一声,报出自已的名讳。
“好!既然你落在我炼药堂手里,生死就由不得你,不过看在你为老夫疗伤的份上,老夫给你一个体面,你自已选如何了断吧?”
夏舵主转身坐在太师椅上,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压了一口。
“哼!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真的就可以留住我吗?”
杨城脸上闪过一丝冷笑,看着夏舵主,身上的气息外放,震得周围的下手纷纷大惊失色。
“夏舵主你刚服了我的茯苓固脉丹,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吗?”
杨城的一番话,让夏舵主大惊失色,手里的茶杯‘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你对我下毒?”
夏舵主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已的胸口,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杨城,脸上写满了惊讶。
没想到自已行走江湖多年,作为炼药堂分舵主,没想到居然还有他辨认不出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