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满穗睁开眼睛,眼前感觉被什么东西遮住一般,什么也看不见。自已的脚也只是无意识地走着,不知会走向何处。“良,你在哪?”她本想喊出声,但不管她如何尝试,却怎么都喊不出声。“你就放心走吧,不会有危险的。”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与其说是在她耳边响起,不如说是直接在她脑内回响。
她并没有害怕,反而感到心安,即便这声音的主人并没有陪伴她太久。“是爹爹……”即便这记忆中的声音早已离他而去,可再次听到这声音她仍感到十分安心。“我知道了爹爹……”
她在黑暗中这么走着,原本清冷的环境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她的眼前闪过过往回忆的碎片:爹爹给她带的番薯,老厨子收留她做学徒的日子,芸姐收留她在烟月楼的日子,以及是良给她送的那双新鞋子……“这些不是?”看着眼前闪过的记忆,满穗似乎也回到了那个时候。“现在回忆起那些还真有点怀念呢……”她的思绪定格在良送她新鞋子的那个画面,“爹爹走后的生日也只有他送过我那双鞋子了吧……”
在满穗回忆的片刻,她突然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那人没有说话不过满穗搭上了他的手。“良,抱紧我好吗。”即便不能看见身后的人是谁,但从那布满疤痕的手满穗猜出了身后的人的身份。良轻笑一声,同时放开了怀中的满穗。不知他在满穗身后做了什么,满穗的眼前突然明朗起来。
眼前都是满穗熟悉的人:爹爹,老厨子,芸姐,良,鸢以及是与他一同被运送的红儿翠儿她们。
“大家都在啊!”满穗有些激动,特别是见到爹爹。“穗儿。”穗爹将满穗拥入怀中,“多少年了,穗儿长大了,也漂亮了。”“是啊,当年那小女娃子,如今也有不少姿色了。”芸姐微微一笑。“也别光在那儿聊着了,这边准备了不少吃的,快来吃吧,别放凉了。”后边的老厨子说道。
“也是穗穗走了那么久也饿了才是。”鸢招呼着大家过来。“穗姐姐好久不见。几年未见穗姐姐壮实了不少呢。”“翠儿你也是,几年不见稳重了不少。”“也别忘了额啊,穗姐姐。”红儿见满穗的注意都在翠儿身上,赶忙说道。“大家也都别愣着了,鸢姐姐和厨子爷爷准备的食物都要凉了。”琼华见几人都围着满穗,上前说道,“爷爷做的花馍都要凉了。”“哦?花馍是个什么东西?”满穗的注意力给琼华吸引了。“花馍简单来说就是雕了花的馒头,一般富贵人家生日或是其他喜事时都会准备。今天是穗姐姐的生日,我便找到了以前收养过穗姐姐的老厨师,让他帮忙给穗姐姐做了这东西。”
“谢谢琼华了,这么多事情可麻烦了。”满穗看着琼华,眼中的感激溢于言表。“没什么的,毕竟是穗姐姐的生日。”
“大家都过来分馍吧,再不吃可要凉了。”穗走到老厨师给她准备的花馍面前,将花馍底座上边儿的东西分给了众人。满穗自已也狼吞虎咽着,仿佛是饿死鬼投了胎。“小崽子,吃慢点,别噎着。”良在她一旁说着,顺带给她递了些水。“谢谢了良爷,你也多吃些,九年来看你都瘦了。”
宴会过后几人都睡了过去,良和满穗却还未睡下。“小崽子,这个之后换上吧。”“哦?”满穗看着良,“这是?鞋子?”“嗯先前买给你的鞋子现在穿不了了,我便去其他地方给你买了双一样但你能够穿上的。”“嗯麻烦良爷了。”满穗点点头,“那么良爷愿意帮我穿上吗?”穗抬起起她的脚。良也没有犹豫,端着她的脚帮她把鞋换了上去。
“时候也不早了,赶快休息吧。”“嗯。”这么说着良转过身去准备离开。“等等。”满穗叫住了良。“什么……”还未等良转过身,满穗便从背后抱住了良。“这些日子……谢谢了……”
晨光打在满穗脸上,破灭了她的梦境。“小崽子起来了,还有路要赶呢。”良没有客气直接叫醒了她。“嗯?良爷?”似乎是还没从梦里走出来,满穗一愣一愣的。“到长安城还有两日不到的路呢,快些赶路吧。”满穗有些不情愿地起身。
“哦,对了。这个东西给你。”良拿出了包袱里的东西,“离开解州之前给你准备了这个,拿着吧。”“嗯?鞋子?”“还在解州城的时候估摸着你的生日便快到了,就给你准备了这双鞋子,穿上试试吧。”“嗯我试试。”满穗自已换上了鞋子,“正合适呢良爷。”“嗯合适就好。”
即将启程,满穗上前从背后抱住了良。“谢谢……”“继续走吧……”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这么句话便继续开始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