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过,满穗便醒了。她坐起身,微红的脸颊似乎还残留着几分未消退的醉意。“我这是在……”满穗环视四周。“啊!”看到靠在墙上睡着的良,满穗失声叫了出来。“叫什么呢。”良因为满穗的叫声醒了过来。
“良爷……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满穗的声音逐渐减小,大概是猜到良在这儿的原因。“良爷……没对我做什么吧……”满穗红着脸追问道。“昨夜本想把你丢这儿就不管你的,可哪知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嘴里还说着什么‘良爷别走’,我一没办法挣脱你的手,二你这样子我也没办法丢着不管,只能留在这儿了。再说了九年前运你前往洛阳的时候你就被我看过身子了,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九年前归九年前,那时候还没长开嘛,良爷不也说过,那是我也不过是干瘪的小崽子不是?哪有现在好看啊,既是如此我也得开始关心自已的清白了不是。”“得了得了,当年那几个女娃子中就你嘴最贫。昨晚我啥都没对你做,你就放你的心吧。”
满穗收拾收拾从床上下来。“话说你还留着我送你的那双鞋子呢。”良看着满穗包裹里的东西。“是啊,毕竟是良爷送的,况且还是爹爹死后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满穗看着那双鞋子,脑中无数的回忆重新浮现在眼前。“这双鞋子我一直留着,即使现在穿不了了但也舍不得丢了。”
良看着这双送给满穗的鞋子陷入了沉思。“你那时没穿着它下水也是这个原因吗?”“可能吧,或许是因为是仇人送的东西,带下去有愧见了爹爹,又或因为是生日礼物不舍得玷污这双鞋子,当时怎么想的现在已经不知道了。”满穗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小二已经放好热水了,赶紧去洗洗,等会还要出去买些补给品,你这一身酒味儿不好见人。”良打断了满穗的沉思。“良爷也要洗吗?”“是,所以洗的快些,抓紧些时间。”“那良爷和我一起洗吧。”满穗微微一笑,还带点戏谑的意味。“刚刚还和我说什么要在乎自已的清白,怎么现在就这么不知礼义廉耻了?”“和良爷开个玩笑都不行么?”满穗感到有些扫兴。“赶紧的,别忘了我还要洗。”“是是是良爷,我这就去洗。”满穗嘟着嘴,兴致似乎又给扫了一些。满穗转身回屋,将包裹里随身的换洗衣服拿了出来。
见满穗去整理自已的衣服,良也转身回屋去拿自已换洗的衣服。
良走到浴房前,房内的水声还未停下。良也停在水房外等着满穗。
“小崽子快点!”良在房外高声喊道。或许是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良再次叫出了他曾对满穗的称呼。满穗投在门上的影子顿了一下,大概是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良爷?”满穗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或许是感到这个称呼的不合适,良赶忙应了一句“没什么……”“良爷喜欢叫我小崽子吗?”良没有回应。“若是良爷喜欢这个称呼,继续这么叫我也无妨。”隔着房门满穗在里边说道。“总叫我穗儿会让我想起爹爹……或许叫我小崽子会好一些。”
“嗯……”良在门后应了一声,由于隔着一扇门满穗看不清良的表情。
“良爷现在想过娶妻吗?”满穗开口,“先前跟着闯军无闲娶妻,那现在呢?”良一时语塞。“大概不会吧”过了一会良回答道,“先不提我所需偿还的债,即便没有这血债,我也不过是个流浪者罢了没有家,将来也没有一个去处,或许哪天我死了都没有人能帮我处理后事吧。再说了有哪个良家女子能看得上我啊。”最后一句,良似乎带了些自嘲的味道。
“小崽子你呢?有想过嫁人吗?”“唔……”满穗犹豫了一下,“嗯,已经有一个倾心的郎君了。他长得好看,身子骨也壮,就像我爹爹一样……”说到这满穗的声音似乎有些小了下来。“那对方意向呢?对你有意思吗?”良似乎没有听出满穗声音的变化。“对方……可能完全不知道吧。”满穗叹口气,好似在为对方的愚钝叹息。
“这样啊……”良若有所思,“希望对方能尽快知道吧……”“良爷还真是个呆子。”满穗小声嘟囔了一句。“说什么呢。”良在门外说道。“啊没事没事,等我擦干身子良爷就可以进来了。”
一会儿良带着衣服进了浴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