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什么意思啊?
昨晚问他喜不喜欢自已,他装死,进了门却对她动手动脚,甜言蜜语地哄她,现在还一副要给她送早餐的架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严静沉想不明白,心里憋着一股气。
想了想,还是决定与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做什么?
沈行远:我去找你。
严静沉:找我做什么?
沈行远:我们见面说,好不好?我九点左右到,你可以再睡一会,早饭我给你带过去。
要命,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虽然心里堵得慌,但是想到他要来,严静沉还是用心梳洗打扮了一番,打扮自已不够,还把房子也打扫了。
真是没骨气啊……
时针指向九点,热水壶里的水都快凉了,对方却迟迟不来。
正纠结是否该打电话探探军情,外面传来敲门声。
严静沉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膝盖在茶几边缘磕了一下,瘸着腿跑到门边,站直了,隐藏好身体的不适才推开门,看见朝思暮想的人真真切切站在面前,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他竟真的找了过来,着装是少见的正式,胡茬也剃得干干净净,短发利落而精神,对她露出浅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伶牙俐齿的严大小姐顿时变成了结巴,“早、早上好……哥。”
“早上好,小严。”沈行远冲她举起手里的购物袋,“我能进去吗?”
“当然,请进。”严静沉呆呆地后退两步。
沈行远迈步进来,顺手关上门,见她仍呆站着不动,便问:“有没有拖鞋?”
严静沉立即半蹲下来打开鞋柜去找,可是两个女人的住所,哪有男士拖鞋,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道:“不用换了,直接进来吧。”
严静沉接过他手里购物袋,转身走到厨房岛台边放下,然后绕到里侧取了杯子泡茶,“我这里只有普通的绿茶和桂花茶,你想喝哪种?”
“绿茶。”沈行远在岛台边坐下,一只胳膊搭在桌沿,指了指冰箱,笑道,“我以为你这里只有冰的苏打水。”
严静沉回头睨他一眼,故意唱反调:“还有冰可乐。”
沈行远浅笑一声,收了活跃气氛的心思。
茶杯送到男人手里,严静沉再无事可“忙”,只好也坐下来。
沈行远始终含笑看着她,眼眸里有别样的华光。
严静沉耳根微微发烫,“我昨晚喝多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这是什么猪话?
把一个刚飞完十多个小时跨国航班的人从城南使唤到城北,完完全全破坏了人家的休息时间,已是天大的麻烦。
“没有。”沈行远摇摇头,放下杯子,从一旁的购物袋里取出一大一小两个餐盒——
“你的绿豆粥。”
“白糖。问了老板娘,粥是无糖的,我猜你喜欢吃甜口。”
严静沉故作惊讶:“你好聪明,这都让你猜对了。”
“过奖。”沈行远失笑,伸手替她把餐盒揭开,继续献宝,“解酒药,备用的。”
“这些是菜、水果和零食,都是家里请的阿姨平时买的,我看你这边什么也没有,所以给你带了过来。”
“饺子,守守妈妈包的,她手艺好,你肯定喜欢。我给你放冰箱里,不想做饭就煮饺子,几分钟就能搞定,比点外卖还省事。”
严静沉埋头喝粥,不敢轻易搭腔。她怕自已想太多,得意忘形起来,又把他吓跑。
沈行远交代完,看了会儿身旁佯装淡定的鸵鸟,问:“你今天回不回钟山那边?”
“回的。”
“时间还早,我们出去玩,然后我送你回钟山,怎么样?”
严静沉这才抬头看他,“玩什么?”
“逛街,看电影,什么都行。”
好土,小女生才钟爱成双成对地逛街看电影,严静沉年纪不小,同伴还是个“叔叔”,做这些事未免太幼稚。
恋爱经验匮乏,约会也是个难题。
严静沉喝完粥,把碗筷放进水槽,还是不知如何对付这场“约会”,甚至萌生退意,“我不想出去玩,要不您还是回家补觉吧……”
“小严。”沈行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语调柔缓,似有忐忑,“你还喜不喜欢我?”
他站得好近,已经超过人与人之间正常的社交距离,严静沉浑身都紧绷起来。
“明知故问。”严静沉没好气道。
“对不起。”
“你……”严静沉震惊地看向他,这还是原来那个固执又毒舌的沈机长吗,道歉的姿态这么自然,好像心里在乎她在乎得不得了。
但严静沉很清楚,他根本不在乎自已。
明明不喜欢,却要通过言行举止向她传递错误的信号,真是个混蛋!
“沈行远,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为自已过去的行为道歉。”沈行远注视着她的双眼,“我想告诉你,小严,我喜欢你。”
或许是在那列沉闷的火车上的惊鸿一瞥,也或许是在每一个被她打断沉思的瞬间,总之,沈行远毫无理由地对她动了心,或者说,动了贪婪之心。
“你骗我。”严静沉转开头,回避他目光里的情意。
“我再也不想骗任何人了!小严,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最恨欺骗。”
“嗯,我猜得到……”严静沉垂眉敛目,看着水流从手心里冲刷而过,过去种种浮上心头,带来无尽酸涩。
如果当年她没有负气逃离柳城,悲剧是否不会发生?
可惜历史不接受假设。
当年那种情形,无论重来多少次,严静沉想,她都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她绝不可能突破自已的道德底线,也不可能置心上人于不义。
兜兜转转,阴差阳错,是他们二人必经的劫数。
沈行远伸出手,绕过她关上水龙头,然后撑在台面上。他的身体和操作台转角形成一个闭环,将觊觎已久的人牢牢锁住。
沈行远很想抱她,又怕自已的主动和猴急让她惊怕,只好退而求其次。
她不说话,不表态,沈行远忐忑不已,央求道:“小严,你说句话。”
“说什么?”
“你信不信我?你愿不愿意——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