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杀.....不对!”
鬼还尚未从被鬼杀队剑士追杀的惊慌中冷静,转头见到炼狱桐寿郎,一时连牙齿都格格打战,还以为鬼杀队当真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能现身在无限城对它围追堵截了.....
可接着又看到对面的剑士腰间无刀、再看手上指甲尖长,口中似有尖牙若隐若现,这才发觉他身上气息不像是人类。
立刻眼睛一亮,理智回归,松下一口气。
“什么啊,你是鬼嘛!”它怒气冲冲、龇牙咧嘴的嘶声质问,“干什么在这儿穿的跟那些讨厌的臭虫一样?真碍眼,当心我撕了你的手脚丢出无限城去。”
一只鬼穿着鬼杀队的衣服做什么?就算从前是鬼杀队的人、这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在无限城这么穿,不是吓唬鬼呢!
“.......”它要是做得到,炼狱桐寿郎还真要谢谢它。
“这可真是抱歉呐,我确实是鬼杀队的剑士。”炼狱桐寿郎大笑,无论身在何时何处,他毫不疑问仍然认为自已是属于鬼杀队的人,是斩鬼的剑士。
略微活动了下手指和上身的关节,剑士确保他正处于随时可以战斗的状态。虽然没有刀,只有稍显陌生的指甲和尖牙可用,但炼狱桐寿郎并不想放过这只鬼。
而且他正需要熟悉这副鬼的躯体,他能感觉到鬼血令他的肌肉、骨骼和力量爆发性的跃上了另一个层次,曾经因为年龄增长而隐隐显现的衰弱感已经彻底消失。
但不知对上其他的鬼,这份力量是强是弱。先前那只被他吞食的鬼,是无惨动的手。
唯有对战是磨合的最好途径。
谁叫它正好撞上来了。
“不可能,你都已经是鬼了,还在讲什么梦话?”鬼并不信,并且嘲笑着,“你都没有刀了,还算个什么剑士?”但它看出对面来者不善,也同样警觉的弓起后背张开爪牙,“我警告你,这块儿是我的地盘,鸣女大人可都在看着.....”惹了鸣女大人不快,在白天找个空地被丢出无限城都没处哭。
炼狱桐寿郎听了非但不生气,竟真的在动手前,礼貌的征询了鸣女的意见。
毕竟确实是人家的地盘,他这几天,与鸣女也算相安无事。鸣女既然出手救下了这只鬼,若是不想让他杀,轻易就能将他们两个隔开。
然而炼狱桐寿郎对他自已在这座城中的所谓“地位”也隐隐有所猜测,和鸣女极其有限的几句交流中,这位琵琶鬼曾对他用“桐寿郎大人”的敬称。
尽管更大可能只是种习惯性使用敬语的礼貌,但.....
“可以动手吗?”此刻这个被分割开的空间看不见鸣女。但鸣女的视线遍布无限城,炼狱桐寿郎怕鸣女离得远听不见,稳重有力的声线极富穿透力,洪亮的回荡出去。
筝!
一阵令脚下微震的外界房间移动变化的响动,鸣女的回答从外面伴随着短促的乐声,依然端庄而沉缓的传过来:“.....请便。”
在对面的鬼目瞪口呆之时,炼狱桐寿郎便朗声回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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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没有太阳和日轮刀时,除了无惨这位鬼王,鬼和鬼之间似乎是杀不了彼此的。
但炼狱桐寿郎扯下了这鬼的头颅提在手里时,鬼也就差不多失去了战斗力。
胜负分的十分迅速。尽管炼狱桐寿郎所承受的鬼血并不多,可他这数年来磨炼出的战斗技巧却是高出许多。当一个人类只凭一把刀剑就能斩断鬼的脖子时,成为鬼之后即使是同等的增长,自然也能够轻易地压对方。
这么些年来,炼狱桐寿郎也逐渐发现了鬼的一些特性,虽然它们中大多数能很快的长出被砍断的四肢、治愈致命的伤势,但唯有头颅断掉时,第一反应不是去长一个新的头——而是找到原有的头接上去。
一定接不上去时,它们才会选择从头部开始向下生长出新的身体,而不是从身体部分生长出头来。许是因为鬼同样需要通过头脑来思考和控制身体的行动,对于那些普通且没有血鬼术的鬼来说,只要第一个大脑还未被破坏,就无法长出第二个头颅,以免产生自我冲突。
炼狱桐寿郎现在还不饿,他拎着鬼的头坐下,打算询问鬼一些事。固然鸣女会知道更多,但当被问及一些关于其他鬼、无限城、鬼舞辻无惨的问题时,她经常只简略的回答几个字便闭口不言,问的多了,便好像听不见的样子只顾专心弹琵琶。
一时炼狱桐寿郎也不清楚是问题不能回答、不想让他知道,或只是这位少言寡语的鬼单纯的嫌烦。
手中仅有一个头颅的鬼正对他小声咒骂,没敢大声的原因正是顾忌鸣女大人的态度,但就在自已的地盘这么莫名其妙挨了顿打还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扯掉了脑袋,是个鬼都觉得委屈。
“你说那是你的地盘?”炼狱桐寿郎有些感兴趣,普通的鬼在无限城中也可以有一席房间吗?
鸣女、或者无惨对待普通的鬼,如此“友好”?会在被鬼杀队追杀时用无限城给他们提供避难栖身之所?
“当然!应该、算我的吧....”出乎意料,鬼说这话并没很有底气。
多问了几句,炼狱桐寿郎大概懂了。
那房间明确说,并没有归属,只是鬼被鸣女大人救了几次,次次落脚都是这个房间,在无限城活动时的居所也就以此为据点,自然就被默认是它的地盘。
其他在这儿暂居活动的鬼也是如此。它们大都十分讨厌被人入侵“领地”
“还有其他的鬼?”
“肯定有啊,你不就是?”鬼气冲冲的说。
无限城中的鬼偶尔也会碰到一起,但除非是那种没有脑子只剩本能的鬼,一般不会轻易开战。还是那句话,它们不敢惹恼鸣女。
通常它们就是四处游荡,运气好间或能遇到不慎掉入的人类,就能饱餐一顿。要么就等鸣女什么时候心情好或看厌它们了,在某个夜晚踢它们出去。
“还有人类误入这里?”炼狱桐寿郎的脸色瞬间变严肃了。
他无意为此批判鸣女为什么要放人类进来供鬼吃食取乐、尽管他当然不赞同乃至痛恨这件事。但责怪鬼吃人,以他现在的处境,那没有意义,也没有用处。
毕竟他现在砍不了无惨。
但炼狱桐寿郎的刚直中自有一股折不断的韧性,能够灵活变通,令他立刻意识到他能利用无惨给予的有限的自由做些什么。
于是无限城中,一场真正的“捉鬼”躲猫猫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