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女。”
无惨看向远处安静的宛如一幅装饰画卷的鸣女,唤她,“帮我抓一只鬼进来,普通的鬼,随便哪一只。”
炼狱桐寿郎终究同意了无惨的提议。
毕竟如何考虑,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无惨不会让他死。但长久的饥饿,或早或晚,本能一定会击溃鬼的理智,炼狱桐寿郎不愿去想那时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定比最恐怖的噩梦还要丑陋。
作为鬼,于前鬼杀队剑士最可怕的一点便是,没有阳光和日轮刀,他连死去都无法做到。
不想吃人,他就必须得.....吃点别的什么。
鸣女轻轻点头,浅浅应声。
作为无惨最大的底牌,鸣女独特的能力让她可以掌握着许多鬼的位置。事实上除了上弦下弦的鬼月和无惨会时不时前来,无限城并不总是空着的。偶尔遇见其他鬼的求救,假使鸣女愿意,也会将其暂且放进无限城帮其躲避追杀。
更偶然的情况,也有不幸闯入的人类,那么是否能活着出去就看鸣女心情了。
鸣女拨弦。
一声清脆筝鸣,眼睛一眨的功夫,一只红面獠牙的鬼便一脸迷茫的噗通落进了无限城。
下一刻,这只鬼在看见姿态悠闲随意的鬼王后,惊恐的又噗通跪地,瑟瑟发抖。
自变成鬼的那天之后,这才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位大人!
他以为无惨大人有重要的事传唤他,恐惧之余,竟不免隐隐的兴奋:难道自已终于要被这位大人看重、有希望跻身鬼月之一?
却见无惨袖子一拂,伸出纤长笔直的手指给炼狱桐寿郎:“喏,可以吃。”他的语气很真诚。
炼狱桐寿郎“......”
怕他还有心理负担,无惨又贴心的把那只懵逼的红皮鬼拎到面前,低头,语气和善的问它。
“你叫.....算了。到现在为止,吃过多少人了?”
“十、十三人吧....可能也有十四......”搞不清状况,但听到这位大人问话,红皮鬼赶紧结结巴巴数了数。他没学过认字,数数也不好,其实不确定自已吃过了多少人。
当人时浑浑噩噩,做鬼也同样。
“吃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不知道。”红皮鬼诚实的晃晃硕大的脑袋,摇头,“遇见了,就吃了。”
“不过我记得有一次走在半路,听见了旁边屋子里有婴儿的啼哭声,就翻窗进去把那个抓了来吃.....无惨大人,那个的肉真嫩啊。”说着,伸出鲜红的舌头,怀念的舔了舔嘴巴。
“......”炼狱桐寿郎要听不下去了。他的脸色彻底冷凝,金璨的眼珠带着寒意阴沉下去,隐隐凝聚成细长瞳孔。他又下意识去摸腰间已经被拿走的刀。
这种恶鬼.....
“好,你回答的很不错。”无惨语气平平的赞扬一声。不等红皮鬼傻乎乎的高兴,伸手稍一用力,便吱嘎一声,扭断了它的头。
“桐寿郎。”他一转头就又展起笑颜,微翘的眉眼在血色映衬下现出逼人的妖冶。鬼的始祖高高兴兴的示意金发剑士,把那具还在茫然的挣扎扭动的无头躯体用脚尖踢倒,“我就说可以吃。这是个恶贯满盈的鬼,吃了他就跟以往斩鬼没什么不同吧?就当作换一种方式杀鬼,不必有什么多余的负罪感了。”
炼狱桐寿郎一愣,尚未从那阵情绪中抽离,没来得及退开一步,便被鬼脖子里喷出的血溅上了衣角。
“......”他有可以换洗的衣物吗?
这下刚刚那些情绪也被打断了。炼狱桐寿郎凝视着鬼的身躯,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视线从鬼身上移开,转而看向鬼舞辻无惨。
无惨正期待的望着他,炼狱桐寿郎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说:".....你对你的同类还真是无情。"他语气不咸不淡的刺了一句。
虽然实际上,这时候他本意并没有打算讽刺,如果在之前与无惨的相处中这可以是一种浅浅的试探,关于无惨对其他鬼的态度。然而此刻只能说,炼狱桐寿郎有些不知所措.....脑子有些懵。
虽然说了要吃.....怎么吃?直接上去啃吗?
“人类对自已的同类也不都是友善相待的。”无惨轻飘飘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这方面就不必相互指责了。”
他又看了看炼狱桐寿郎面容好似仍旧镇静的脸,了然的“噢”了一声。
只见血光一闪,无惨切下来鬼的一条胳膊,又唰唰的分成几块,洒落一片血色。
“现在可以吃了吧?”无惨体贴的催促,“或者你还需要盘子和筷子吗?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