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赵云淡负手走在御花园中,看似悠闲,眉头却微微蹙起。
自那日廖玲舞剑,太后看向他们的眼神便多了几分耐人寻味。赵云淡心中明白,太后一直在试图掌控他,为他安排合适的棋子,而廖玲,显然不是太后心中理想的人选。
“皇上,您慢点,等等奴才!”小李子气喘吁吁地追赶上赵云淡,一张圆脸上布满了汗珠。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赵云淡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小李子怯怯地看了赵云淡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奴才方才瞧见……瞧见二皇子身边的小邓子,鬼鬼祟祟地进了德妃娘娘的宫殿……”
赵云淡心中一凛。德妃,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向来与他不睦。而二皇子赵云峥,虽说不问朝政,却与德妃走得很近……
“可看清他们说了什么?”赵云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李子连忙摇头:“奴才不敢靠近,只是……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
赵云淡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宫闱之中,步步惊心。他如今虽贵为天子,却也要处处提防。
“小李子,传朕旨意,今晚摆驾长乐宫。”赵云淡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长乐宫,是德妃的寝宫。赵云淡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通明。赵云淡一身明黄色龙袍,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步入长乐宫。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德妃身着华服,仪态万千地行礼。
赵云淡淡淡一笑,虚扶起德妃:“爱妃免礼。”
酒过三巡,赵云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德妃的神色,却见她一派坦然,并无异样。
“皇上,您今日怎么突然想起要来臣妾宫里了?”德妃娇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赵云淡笑了笑,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眸光一冷,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殿外停住。赵云淡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不动声色地与德妃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上,是臣妾打扰您雅兴了吗?”清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廖玲一身素雅的宫装,在宫女的簇拥下步入殿内。
“皇后怎么来了?”赵云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如常,起身相迎。
廖玲淡淡一笑,向德妃行了一礼:“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皮笑肉不笑地回礼:“皇后娘娘真是稀客,怎么有空到我这长乐宫来了?”
“听闻皇上在此,臣妾特地备了些新茶,想请皇上品鉴。”廖玲语气平静,目光却落在赵云淡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赵云淡接过宫女递来的茶,轻抿一口,笑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到。”
待宫女们都退下后,赵云淡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廖玲和德妃,缓缓开口:“二皇子最近可好?”
德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谢皇上关心,臣妾的皇兄一切安好。”
廖玲却像是没听出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径直说道:“皇上,臣妾今日前来,是想提醒皇上,宫中最近不太平,还望皇上多加小心。”
赵云淡心中一动,他知道廖玲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挥了挥手,示意德妃先行退下。
待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赵云淡才开口问道:“皇后可是发现了什么?”
廖玲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臣妾今日听闻,有人在宫中散播谣言,说……说皇上并非先皇亲生。”
赵云淡脸色一沉,他如何听不出这是冲着他皇位来的?
“可知是谁在背后散播这些谣言?”
“臣妾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廖玲顿了顿,又道,“皇上,您如今羽翼未丰,切不可轻举妄动。”
赵云淡明白她的意思,如今他虽然贵为天子,但朝中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朕明白,多谢皇后提醒。”赵云淡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深夜,二皇子府邸。
“你说什么?皇上他……他怀疑到我了?”二皇子赵云峥脸色阴沉,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粉碎。
“殿下息怒,皇上只是去了趟长乐宫,并没有其他动作。”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正是二皇子身边的心腹小邓子。
“哼,他去了长乐宫,就已经说明他开始怀疑我了!”赵云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去安排一下,让那些人加把劲,务必让那些谣言传遍整个京城!”
小邓子领命而去,赵云峥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满是野心和贪婪。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翌日早朝,赵云淡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他注意到,今日朝臣们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人欲言又止,有些人则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赵云淡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却掩盖不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鸦雀无声。平日里奏本如雪片般飞来的早朝,今日却安静得诡异。赵云淡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平时言辞激昂的主战派官员,今日一个个低眉顺眼,仿佛事不关已。而那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文官,今日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赵云淡心中冷笑,看来这谣言散播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还要广。他正襟危坐,不动声色地问道:“诸位爱卿今日为何如此沉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启禀皇上,”终于,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户部侍郎李大人出列,“老臣…老臣今日身体不适,还请皇上恩准老臣告假还家。”
李大人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大臣纷纷站出来,都以各种理由请求告退。赵云淡看着这些平日里在他面前极力表现的大臣,如今却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他,心中怒火翻涌,却只能强行压抑。
“准了。”赵云淡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看着那些大臣逃也似的离开大殿,心中更加确定,一场针对他的风暴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此时,在慈宁宫中,德妃正跪坐在太后面前,低声啜泣:“母后,您可要为皇儿做主啊!”
太后年事已高,平日里只喜欢礼佛念经,对朝堂之事并不关心。此时见德妃哭得梨花带雨,不禁心软,问道:“好孩子,究竟发生何事,你且慢慢说来。”
德妃眼角含泪,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怨毒:“母后,自从皇兄登基以来,便事事疏远臣妾和皇儿,如今更是听信谗言,怀疑皇儿有不臣之心!皇儿自幼便孝顺母后,对皇兄更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
太后最听不得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当下脸色一沉,问道:“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哀家定不轻饶!”
德妃见太后已经动怒,心中暗喜,却依旧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臣妾不敢妄言,只是担心皇兄被小人蒙蔽,做出…做出…”
德妃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太后如何听不出她的意思,心中对赵云淡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深夜,赵云淡独自一人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廖玲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自从得知宫中有人散播谣言后,廖玲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廖玲见他眉头紧锁,心疼地说道。
赵云淡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说道:“朕没事,只是在想,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想要置朕于死地?”
廖玲走到他身后,轻轻地为他按摩着肩膀,柔声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查清此事,还皇上一个公道。”
赵云淡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和柔情:“朕相信你。”
窗外,夜色深沉,皇宫深处,暗流涌动。赵云淡和廖玲并肩而立,他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等待着他们。
第二日,赵云淡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上只有一个地址。他带上几名心腹侍卫,策马朝城郊奔去。密信上的人,或许可以为他揭开这重重迷雾。
破败的院落,萧瑟的秋风卷起落叶,赵云淡推开院门,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你就是给朕送信的人?”赵云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男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但赵云淡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和挣扎。
“草民…草民…”男子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赵云淡厉声喝道。
“草民…草民是二皇子府上的…府上的……”男子还没说完,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射向男子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