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市大湖的环湖路上，一个拉土车司机打开手机，再次看了一眼儿子拿着房产证的相片。看着儿子那惊喜的笑容，司机满是慈爱的微笑，并用粗糙的右手摸了摸手机上那儿子的脸。
片刻后，司机收起了笑容，然后把照片删掉。
司机看了看前面路口。
那个年轻人又骑着电动车转弯过马路。
跟往常一模一样。
司机咬着牙，狠狠地说：“兄弟，别怪我，他们给的太多了。下辈子别这么犟了。”
司机拿起一瓶马栏山二锅头。
一仰头。
吨吨吨吨……
司机张着嘴，等最后一滴酒进了嘴，就狞笑着，把酒瓶扔在了副驾驶。
打火。
换挡。
加油门。
再加油门。
一声巨响之后，一个年轻人连人带电动车就飞了起来。
……
“报。”
“大事不好了。”
“陛下。大事不好了。”
“卷帘，我说过多少次了，每逢大事有静气。”
天庭凌霄宝殿中，龙椅之上，一个英俊潇洒的身影，身穿九龙袍，头顶垂天冠，脚踏麒麟靴，右手一个高脚杯，轻轻地晃着，酒杯里鲜红的葡萄酒在酒杯上挂了一层层醉人的红晕。
玉阶下，一群绝美的仙娥正在霓裳羽衣舞。
“你平时挺稳当一个人，今天怎么这般急躁？”
此时的龙椅上那人眉头微皱，但是还是微笑着看着场上的仙娥翩翩起舞。
龙椅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皇大帝，三界名义上的共主。
进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卷帘大将，佛家给的名字叫沙悟净。
“陛下，绩效考核系统崩溃了。”卷帘一拱手，赶紧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说吧，降了多少点？”玉帝右手一停，随即葡萄酒又开始轻轻地晃动，很有节奏感。
“我来的时候，就剩500点了。”卷帘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卷帘已经记不住上次出汗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现在的他，显然顾不上这些。
“什么？500点？”玉帝赶忙站起身来，忘了手里还拿着杯子，葡萄酒直接泼到了麒麟靴上。
“你确定没有看错？”玉帝突然感觉后背一凉，瞪着眼睛问。
“臣确定没有看错，而且那绩效点还在不断地往下降呢，老君、王母和佛祖他们已经过去了。”卷帘又擦了一下额头。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报？”玉帝这时候把高脚杯往旁边一扔，然后一个仙娥就接到了手里。
玉帝没有操心杯子碎没碎，而是大踏步往凌霄殿外走。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绩效天官打了一个盹，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老君特命臣赶紧来禀报陛下。”卷帘快步跟上，赶紧解释。
“这个误事的家伙，要不是绩效考核系统指定，朕早就撤了他了。”玉帝这时候眼睛瞪的滚圆，一脸怒气。
绩效台如今是天庭规模最大的独立建筑。
无他，到了年底最后一天，每个神仙都要来这里领绩效点。
这绩效点就是法力。
自从七十多年前绩效考核系统横空出世以来，这绩效大盘从来没有跌破过3000点。
天庭这两年运作不错，众仙家在职也是勤勤恳恳，这绩效点一举升到了5000点。
这到年底，玉帝还想着看看这绩效点能不能创造记录，突破6000点。
现在好了，绩效点直接来了一个历史最低记录，而且还在不断往下跌。
玉帝到场的时候，几乎天庭所有的重要仙家都到了绩效台。
“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众仙家纷纷行礼。
玉帝这时候顾不上那些，抬头看着那空中的绩效点，分明已经降到了398，小数点后面的那几位数还在不断地下降。
那原本平缓上涨的曲线突然直直地垂了下来，如同一把刀，扎进了玉帝的心底。
看到这里，玉帝的心里那是拔凉拔凉的。
“老君，这是怎么回事？”玉帝拱了拱手，赶紧问旁边一脸急躁的太上老君。
“绩效天官说因果这一指标完成率突然从98%降到了0.1%，直接把整个绩效大盘给拉下来了。”台上老君一脸哀怨。
“陛下，这绩效点再降下去，老臣苦苦炼制的仙丹就成糖丸了。”老君感叹。
“陛下，本宫的蟠桃现在都萎缩成猕猴桃那么大了。”王母娘娘一脸无奈。
“陛下，贫僧那灵山的佛光已经消散一半了。”如来佛祖也叹了口气
百花仙子本来捧了一束蔫了一半的鲜花也想诉诉苦，只是看了看那几位大佬，她那点损失实在是拿不出手，张了张嘴，就明智地闭口不言了。
“绩效天官，因果指标怎么突然跌的这么厉害？”玉帝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绩效天官，大声问。
“陛下，微臣只能监测，具体的因果执行是福禄寿三位大仙负责。”绩效天官弯着腰，小心回话。
“福禄寿三星君何在？”玉帝转头大喊。
“陛下，臣在。”福禄寿三星赶紧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行礼。
“三位爱卿执掌三界福禄寿因果大权，怎么因果这一指标就成了这样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玉帝挥了下衣袖，瞪着眼睛，破口大骂。
“陛下，臣等冤枉啊，微臣几个执掌权责以来是兢兢业业，分毫不敢懈怠啊。”福星赶紧跪下，一脸委屈。
“是啊，陛下，臣等冤枉啊。”禄星也是跪倒在地，眼眶都红了。
寿星啥话不说，跪在地上，袖口颤颤巍巍地擦着眼泪。
“好了，别装了，赶紧起来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可能导致因果指标降这么多。”玉帝看到几个老臣吓得不轻，也是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
“陛下，除非有人积累了天大的福报，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善果，这才有可能拉低整个因果指标。”福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
“谁的福报能有这么大影响力？即便是人间帝王，能拉下来十个百分点就不错了。”托塔天王有些不可思议，说出了自已的疑惑。
玉帝皱了皱眉，随后对着福禄寿三星大声下令：“给朕查，快点查。”
玉帝说完就瞥了一眼天上的绩效点，已经降到395了。
福禄寿三星分别拿出了自已的福缘簿、禄缘簿、寿缘簿一顿翻腾。
三界生灵，只要有灵，福禄寿三缘都在这三个本子上记着。
几个呼吸过后，三人就翻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
三人相视苦笑，然后又开始翻阅。
“唉，不对。”寿星突然叫了一声。
福星和禄星赶紧探头一看。
寿星小心翼翼地把两张纸中间的封边分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两个字。
这两页纸之间只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小点，要不是寿星咬牙开了天眼，根本发现不了。
两页纸轻轻掰开，清晰地露出两个字。
福禄寿三星靠近一看。
这分明是一个名字。
王凡。
寿星用手一指这两个字，顿时密密麻麻的信息就飘在半空中，犹如实质投影。
“原来是这样？”福星和禄星也赶紧翻了翻，很快从书页夹缝中找出了王凡的名字。
然后王凡前世过往的福缘、禄缘、寿缘的信息都飘在了半空。
众仙家看着信息上的详尽描述，以及那张照片，心里俱是一沉。
这下麻烦了。
这王凡竟然是一个百世好人。
一个百世行善的好人在最后一世也是年轻早亡。
也就是说从汉武帝那个时代到现在，这王凡就没活过二十五岁。
哦，最后一世还不错，活了三十几。
按理说，即便没有天道庇佑，这王凡连续百世都早亡，也是不容易。
当大家看到王凡的详细信息就知道王凡死的不冤。
这孩子太犟了，死犟死犟那种。
每一世都是因为天生的倔强，自找取死之道，草草过完了一生。
这王凡估计临死之前绝对想不到，自已就是犟了一点，却给天庭带来有史以来最大的劫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