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再借姑娘们十两银子？”
“这……”
云莎这一回有些为难了，她刚才已经跟顾暖阳借了九千九百两银子，这会儿若是再跟她借银子，自已都有些难以开口。
“姑娘们别担心，刚才你们帮我还的那些银子，我会给你们写欠条的。”
“你要这十两干什么？”
顾暖阳问道。
“其实我是有信心赢钱才来赌坊的，姑娘再借我十两银子，我定能把刚才的十万两还给你们！”
霍凌说得信誓旦旦，阴柔的眉眼染上坚定之色。
“十赌九输，终归是不好。”
更何况这种赌坊明摆着就是坑人的，谁去谁就是个傻子。
“我知道，可是我残破的身子不能以身相许，我又不愿意去做小倌，还干不了体力活，我就想给自已找点银子买点药，若是运气好，还能把欠你们的银子还上，我……”
霍凌说着说着就又喘不上气来，那模样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云莎看着有些心软，拉着顾暖阳的手，哀求道：“暖阳，你就借给他吧，反正都借了这么多，也不差这点，万一他真的差这十两银子呢？总不能看着他死吧。”
顾暖阳被云莎晃得眼睛疼，最后拗不过她，又给霍凌借了十两银子。
但是怕霍凌吃亏，顾暖阳提议跟他一起进赌坊。
这还是顾暖阳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外头看着冷冷清清，里面却别有洞天，大大的正厅里摆了好几张桌子，有的在玩摇骰子比大小，有的在打牌九，而有的则在押神兽，玩什么的都有，人满为患。
看见他们三人进来，原先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立刻迎了上来。
不同于刚才那般，两人冲着他们点头哈腰，问他们玩些什么。
变脸之快都让顾暖阳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钱真是个好东西。
“你要玩什么？”
顾暖阳目光扫视了正厅一眼。
霍凌指了指骰子的那桌，“玩那个。”
比大小最容易，但是也是最容易出老千的。
“你觉得你能赢？”
“我不可能运气会一直这么差。”
见霍凌这么说，顾暖阳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钱已经借给他了，他想怎么用也是他的事。
顾暖阳出手阔绰，一下就帮霍凌还完了那十万两银子，两个壮汉把她当财神爷一样拱起来。
她走到摇骰子的桌子前，壮汉连忙把面前的人推开，给她们空出一个位置来。
坐庄的人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而后便开始摇骰子。
骰子在空中转了好几下，花样繁多，堪比杂耍。
顾暖阳拧着眉，直到庄家把骰子放在桌上。
“开！”
云莎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激动得不行。
庄家把骰子盒打开，里面两颗骰子六个点大，没押中的人哀嚎起来，押中的笑得合不拢嘴。
“快啊！你要押什么？”
霍凌托着腮看了一眼那骰子，而后把银子押在了小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庄家叫唤一声，便不能再做更改。
霍凌把整整十两银子一起押了上去，顾暖阳都不知道他的胆子大还是没头脑。
庄家见下注得差不多，便开始摇晃骰子，顾暖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瞬，骰子盒落地打开，两个一，小！
霍凌赢了，得了不止十两银子的钱。
后面几次，霍凌就像是开了挂一样，不管他押什么都能赢，旁边一些赌徒见状也跟着霍凌一起押，不一会儿庄家便赔了很多本。
就在顾暖阳以为霍凌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时，他开始逐渐走了下坡路。
从一开始的输一次，到后来的每次都输，直到快要把刚才赢回来的钱全部输光。
云莎在一旁急得不行，她们早就叫他见好就收，可他不愿意，说是一定要把欠她们的银子给还清，这下好了，原本身体就不行的霍凌这会儿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来。
顾暖阳连忙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
“阳气绝根，脉象虚浮，浮空欲脱。”
这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顾暖阳看着霍凌，一张小脸不苟言笑。
“我没事，我就是身体不好，从小到大都这样，缓一缓就行了。”
霍凌撑着便要起来，顾暖阳拦住他，嘴唇张了张，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面前的男人看着年岁不大，可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你……你就快要死了。”
作为医者，她绝对不能跟病人产生共情，不然会影响她所有的判断力和决策能力。
“我知道，不过在我死之前，我还是想把银子还给你们。”
“还还什么还！你在我们这里吐了这么一大口血，把我们的客人都吓跑了，你还不快给我们滚！”
那两个壮汉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晦气得很，赶紧滚！”
说完，壮汉抬起脚就要去踹霍凌，顾暖阳猛的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椅子便朝他砸了过去。
“卧槽，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老子！”
壮汉捂着头，立刻冲着一旁的人使眼色，顾暖阳等人便被他们团团围住。
“呵，赌坊不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吗？我有钱，难道你们还想把我撵出去不成？”
顾暖阳原本是不想管这事的，但是她实在见不得一个将死之人这般模样。
“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我们这里赌钱？”
“不然呢？我来这里干什么？看你表演？”
顾暖阳冲壮汉翻了个白眼。
壮汉会意，把场子的人立刻清干净，而后坐在一旁。
“赌什么？”
“骰子。”
壮汉顿时笑了起来，“可以！”
“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骰子必须由我来摇！”
壮汉愣了一瞬，思考了片刻后便点头答应。
“看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顾暖阳接过骰子，拿在手里抛了抛，秀眉微蹙。
她经常抓药材，抓多了手便等同于称，只要药材在她手里掂量一下，她便知道有多少两。
而这些骰子跟一般的骰子不同，重量稍微重一些，里面定然是做了假。
可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不能把它们指出来。
“怎么？不会？需不需要我们教你啊？”
赌坊的人顿时大笑起来。
顾暖阳也不恼，而是把骰子放到盒子里便开始摇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