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府里。
“母亲!您在大殿上为何要阻止我?!”
时子洲表情痛苦,甚至还有丝丝不满的情绪。
襄阳王妃叹了口气,“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不!母亲,您不懂!我喜欢暖暖,我想要的就只有暖暖一人!”
天知道母亲拦着他,顾暖阳被迫答应和亲时,他心里有多难过。
“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会阻止你。”
在她心里,顾暖阳也是个极好的姑娘。
“可如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那南诏来的摄政王早就对她情根深种,我们如何跟人家抢?”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一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怎会让一个小医女给他诊治?
她便不由得多注意了一些,哪知道便看到了南诏摄政王在大殿上宠溺顾暖阳的样子,她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为何抢不得?母亲,他是摄政王又如何?”
时子洲从不认为自已的身份地位学识样貌比他低人一等。
“对,摄政王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握南诏三分之二的兵权,就连他们的大皇子和国君都得看他脸色,我们又能拿什么跟他抢?”
自已的孩子自已知道,时子洲就是太重情谊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子洲,明日我们就去顾府把先前的婚约给退了。”
“母亲,我不要!”
他喜欢顾暖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从小便喜欢着的,即使她怀了皇甫昭的孩子,他也还是一样喜欢她。
可如今他的母亲却让他放手,这么多年的喜欢,他怎么能轻易放手。
“你是不是想着让摄政王兵临城下,让整个襄阳王成为你的铺垫?让整个天越跟你陪葬?!”
她的儿子外表虽温润如玉,可只有她知道他的野心。
“儿子,如今的我们抗争不过……”
时子洲眼尾猩红,一拳捶在了身旁的柱子上,鲜血直流,把襄阳王妃吓得不轻,连忙让人进来处理。
时子洲摆了摆手,“母亲,我想冷静一下。”
见状,襄阳王妃只好离开。
书房里,时子洲打开一个格子,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那是他跟顾暖阳小的时候一起玩耍时互相赠送的,他一直保留着。
如果不是皇甫昭,如果不是他,他现在的妻子就是顾暖阳,他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时子洲心里生出浓浓的恨意。
许是因为太过劳累,顾暖阳坐在马车上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皇甫昭把她揽进怀里,给她系好身上的披风,又让外头架着马车的桑落行慢点,才把目光停留在怀中的人儿身上。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快有三个月,抚摸着小腹能感觉到凸起,那是他和她的孩子,皇甫昭只要想到这里面有他们爱的结晶,身体的血就像是会沸腾起来一般。
可他真该死啊!
竟然还强迫她离开自已,他怎么就这么讨人厌!
皇甫昭恨不得扇自已两个耳光。
他低下头,轻轻的在她的薄唇上亲了亲,黑眸里都是柔情。
顾暖阳在马车上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大亮。
“我们到了吗?”
顾暖阳掀开车帘,朝窗外看去,只见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些许起早下地干活的百姓。
“嗯,到了。”
皇甫昭把她抱下马车,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庄子上。”
顾暖阳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皇甫昭继续往前走。
现下已经开春,很多花草都开出嫩嫩的枝芽,显得勃勃生机。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穿藕粉色衣服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高壮的男人,不知女人说了什么,男人立刻露出紧张的表情,而后捧着她的肚子。
顾暖阳这才注意到那人也怀了身孕,只不过月份要比她要大得多,似乎快要临盆了。
等那女人彻底转过身来时,顾暖阳面露惊讶,甚至连眼眶都不由得红了几分。
“春喜……”
被唤做“春喜”的女人连忙寻声望了过去,原本手中拿着的小孩老虎鞋顿时掉在了地上。
“小姐!”
春喜顾不得自已大着肚子,脚步朝顾暖阳走了过去,可能是嫌自已太慢了,而后又用跑的。
顾暖阳一时之间也急得不行,“你别动,我过来!”
两人之间相隔着一座石拱桥,皇甫昭哪里会让自已的小王妃走过去,他肌肉蓬勃的手臂一把把她抱起,长腿迈开,没几下便走到了春喜面前。
顾暖阳见着春喜高兴坏了,把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个遍,除了因为怀孕圆润了一些,并没有看出其他什么来。
春喜眼眶红红的,顾暖阳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春喜声音哽咽,甚至握着顾暖阳的手都带着颤抖,显然十分激动。
“春喜,我还以为你死了!”
在南诏时,她清醒过来后身边就只有她一人,而她问春喜去哪里了,皇甫昭也闭口不谈,她便以为是他心狠手辣把春喜给杀了。
“小姐,外头凉,我们进屋里再说。”
春喜给顾暖阳沏了茶水,又望了一眼她身后的皇甫昭,才缓缓开口:“小姐,还得多亏摄政王,要不然我这条命就要没了。”
“当时在边境,我们正往军营的方向赶路,可还有两日路程时,您便病倒了,一直高烧不退,听闻是边境出现了瘟疫,您的症状跟瘟疫的症状非常符合,赶马车的车夫见状便连银钱也不要就跑了。”
“我当时病了吗?”
顾暖阳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春喜点点头,“烧得可厉害了,沾湿的帕子敷在您的头上,没两下就冒了烟,怎么喂药也喂不进,整个人滚烫得不行。”
难怪自已想不起来,那样子的烧法,没把脑子烧坏就已经不错了。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