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一起聚了一场,迎春留司棋在家吃饭司棋说啥也不愿意,大家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出门去。
司棋回去后跟潘又安说了这事,潘又安便着思运作起来。
他于是隔三岔五地往孙家送一些稀奇食材,渐渐地就笼络到了孙家的管家,然后又借机攀上了孙绍祖,经常请他上饭店吃饭。
孙绍祖原本就是个贪婪之人,有人攀上来请吃请喝送礼他岂有不乐意的,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啊,况且又是自已夫人娘家的旧仆,他便更加享用得心安理得了。
当然,他也就默认了司棋和迎春的走动和交往。自此,司棋就以看望旧主为由,经常出入孙家了。
眼看着半月就过去了,这天孙绍祖一回屋就怒气冲冲,莲花儿端上茶来,被他一掌掀开,整个人连带着茶杯茶盘打翻一地。
屋里的人吓得一声儿不敢吭。
他冲着迎春便劈头盖脸骂道:“你那个混账的爹真真是太贪得无厌了,往日借去的那五千两银子尚未还来,今日又找我借银子了,还真把自已当回事了啊?人前是我老丈人,在我这里屁都不是一个!”
面对暴虐的男人,迎春只得小心翼翼行事,开口顺着他的话道:“哎,我这爹真是老糊涂了啊,家里的银子由着他胡乱使了不说,他又不敢去问我老祖母要,就只知道来捋姑爷,真是过份了!”
“他不是老糊涂了,根本就是混账东西!”孙绍祖怒道:“你也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他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老厌物!反正他是休想再从我这里搞到一分钱了!”
“是的,爷说得对,一分钱都不能给他。”迎春首肯说。
孙绍祖见她如此迎合自已,本想找茬来出气的又没法找茬了,便气恼地对她说:“你也别私下给他钱!”
迎春笑道:“自古以来女人就是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然嫁给了相公就是相公的人了,凡事只以夫家为重,岂有去顾着娘家的理?娘家确也给了我一些陪嫁,但既是陪嫁就与娘家没关系了,我娘家爹又哪有脸来问我要钱?”
孙绍祖听她这么一说,倒是顺气了不少,语气总算缓和了下来,道:“你这样明事理倒是好的,只是你那个爹我竟要如何应付才是?”
迎春温柔一笑,道:“这有何难的,相公只管这样说便是,你就对他说“我原本是有些积蓄的,但娶亲之时花了不少银钱,前几日又将剩余一点积蓄投到了好朋友开的酒家里去了,三年两载的也是退不出来的,若是爹爹实在缺银子花,我这里十两二十两的也还挪得出来,少不了回家腆着脸去找娘子要”,你想看,哪有老爹还有脸去找嫁出去的女儿要几两十两银子来花的?”
孙绍祖被他一下说笑了,道:“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我都一时间想不出这样的好理由来呢。”
“相公是个良人,哪像我这等小女人阴险狡诈。”迎春笑道,又跟一旁的春桃儿使了一个眼色。
春桃儿是个伶俐人,马上就扭着小腰肢上来了,对着孙绍祖娇声说道:“爷今儿生气了,让桃儿来给你捶捶腿,顺顺气。”
说着便小鸟依人地往他身上靠。
孙绍祖这时已经被迎春说服了,见小美女又投怀送抱,当即就没脾气了,一把抱起了春桃儿,往床榻走去。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化解了。
秀橘和莲花儿这才开始默默地收拾地上的杯盏茶水。
待到收拾妥当后,秀橘再泡了一壶玫瑰花茶来到迎春身边,轻轻地说道:“姑娘,喝点水吧。”
她的眼里浸出一层忧伤。
面对这样一个淫威的男人,她替自已的主子感到难过。她自已是个下人受点苦难也无所谓,姑娘可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就算没转性时在娘家不受重视,但也从没受过如此的责骂啊!
迎春倒是一脸的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眼瞟见她的眼神,便轻轻一笑,道:“你这又是干嘛呢?”
秀橘的眼里已然有雾,湿湿的,小声回道:“我替姑娘担忧……”
“有甚好担忧的。”迎春伸手接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又交回到她手上,道:“姑爷他可不就是这个脾性吗,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喏,他现在不也开开心心了吗?”
秀橘望了一眼里面卧室方向,也算无奈地笑了,小声道:“还好有春桃儿。”
换了是她还真没有那等投怀送抱的本事。
沉默了片刻,迎春突然开口:“对了,我倒有个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