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地推开了门,奔到了迎春床前。
“姑娘,大事不妙!”
这时的迎春和秀橘还没睡着呢,听她这一说,都是一惊。
秀橘从床上撑起身来,问道:“什么大事不妙?”
“翠绿在爷跟前告密,说念少爷不是爷的亲生儿子,说是翠红在生前请了一名女大夫,让那女大夫给她开了催产药……那女大夫住在浆洗街,姓刁……”
迎春听了,马上对她道:“快把大妞叫醒,叫她马上往司棋那里去。”
傻大姐被春桃儿摇醒,来到迎春床前,迎春吩咐她道:“你这会儿马上去司棋那里,跟她说派人去浆洗街找一个姓刁的女大夫,无论如何让那女大夫马上走人。”
傻大姐跑得快,而且她进出二门大门角门都不会有人拦她,且她原本在人眼里就是个行为没有规范的人,半夜溜出去买吃的也是常有的事。
傻大姐得令后立马就跑出去屋去了。
然后迎春又对春桃儿说:“你这会去缠住爷,见机行事,尽量拖住些时间。”
春桃儿答应着去了。
春桃儿返回书房,这时候的翠绿还在里面,她的脑袋瓜子一转便想出一个主意,进去了。
“爷,奶奶让我来给你说件事,宏少爷的消息打听到了。”
孙绍祖此刻正是怒气正盛,哪里想听她这消息,只恨声道:“让他死去吧,别回来!”
翠绿听了却是欣喜若狂,忙一把拉了春桃儿的手,急问道:“快告诉我,宏儿在哪里?”
春桃儿瞥了她一眼,说道:“他跟着一家赌场的人去巴蜀要账去了。”
“啊?”翠绿吃惊得差点瘫到地上去,“巴蜀……”
多远的地方啊,她只是听说过,感觉那就是在天边的地方。
春桃儿又说:“本来人家赌坊是不让他去的,因听说他是孙府少爷,但是宏少爷却骗人家说他原本不是孙家的亲儿子,是她娘……”
说到这里,她又偷偷瞟了一眼翠绿,装出一副不好启口的样子,不说了。
孙绍祖听得七窍生烟,只问道:“是他娘什么?”
“宏少爷说他是他娘偷人生下来的……”春桃儿假装硬着头皮说,“他说是他娘让他快逃远一些,免得被他爹给砍死……”
孙绍祖听了破口大骂:“去他娘的杂种混账东西!”
随即一脚朝着翠绿踢上去,翠绿连吭都没吭出一声,便像球一样滚到了柜角。
气急败坏的孙绍祖从床边一个大踏步跨到了柜前,伸手一把将翠绿提了起来,摁在了柜壁上,咬牙道:“你就是这样教的你儿子?你说他是个野种?”
“不是的,不是的!”翠绿吓得忙辩解:“我根本没对他说过这些话啊,全是那小子满口胡言乱语编造的!”
“我看胡言乱语编造的是你吧!”孙绍祖恶狠狠地盯住她的脸道:“你编造你的儿子是野种,又编造翠红生的念小子是野种,嗯?”
“啊?!”春桃儿在一旁故作惊讶,“念儿他怎么可能是野种?翠红她生前一直都在这大院里生活,跟谁去生野种啊?”
“是啊,你说她跟谁生野种去?”孙绍祖觉得春桃儿说得有理,便咄咄逼人地问着翠绿。
宏儿是野种,念儿是野种,他们都是跟谁生的啊?
翠绿也豁出去了,说道:“就是之前在咱府上掏粪的张老屎。”
“掏粪的?”孙绍祖听了哈哈两声,气坏了,扬手就是一耳光给翠绿扇到了脸上。
你说翠红跟二门外的家丁私通也好,说她跟大门上的门子勾搭也罢,你说个掏粪的出来,这不是在狠贬他孙绍祖吗?
他妈的孙绍祖的女人就只配跟掏粪的通奸?
翠绿这一巴掌被他扇得脑袋嗡嗡嗡地响,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春桃儿见机便怯生生地说道:“爷,念儿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子呢……一定是宏少爷他胡乱编排跟翠绿姐姐这样说的,翠绿姐姐她可能也是被宏少爷的话蒙骗了……”
此刻的孙绍祖又怒又疑,脑中又联想到念儿的长相,确实与其他三个孩儿不一样,一时间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但他终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于是阴沉着脸问道:“那个掏粪的现在在哪?”
翠绿回过神来,出口道:“死了。”
孙绍祖顿时气冲头顶,朝着她又是一脚踢上去,口中骂道:“你怎么还没死呢?”
翠绿“哇”地哭出声来,道:“那张老屎是因为去趴了翠红的窗户,被人抓了现行,被捆去丢在马棚里,夜里突然就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十分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