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花娘子亲口说的,且好像王婆和家里下人们都好像知道似的,直接就迎她进门了,还称呼她为二奶奶……”
孙绍祖见问,有些尴尬,因这事他只是私底下答应过花娘子,并未告诉过别人,猛然被迎春问起,一时间倒把人搞得没有体面了。
毕竟迎春是他的正室夫人呢!自古以来,按照法令丈夫纳妾、娶二房本就该征得正室夫人的同意才是。
所以,像他这等偷偷摸摸的行为被夫人公然问出来,还是理亏的。
再说了,自已这是娶亲之前就在外面有个外室,传出去终究是有损自已的名声的。
这种事又比不得未婚时在家睡个丫鬟生个孩子,就算是未婚时往自已屋里放个小妾都是没问题的,但是瞒着正妻娶外室就是犯法的。
法律规定,男子可以纳妾,但必须经过正妻同意。但若是男子在外偷娶二房,那就当通奸论,对通奸男女可以当场打死。
好歹如今的贾家还是公侯之家,若迎春闹出去被她娘家知道了,是完全够自已喝一壶的了。且自已目前正受忠顺王爷器重,可不能因为此点私德而影响自已的前途。
但他这个人的德行便是,在女人面前自已无论做得对与错都是对的,错的永远是别人。
于是,他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放,道:“肯定是那王婆子嘴贱乱说的,我哪有此意!叫人去将那婆子打一顿撵出去,看她还乱嚼舌头不!”
迎春见他动怒,自然是温婉一笑,转而大度说道:“其实,即便是相公想要娶二房,与我明说便是,我又哪能不同意的?况且我这一回老家去替相公孝敬咱爹娘,相公这里自然也是要有个稳妥女人来照料的我方可安心,只是丈夫纳二房这等大事,怎么着也得让为妻知晓才是啊,一是显得有礼有节,二是方显得丈夫对妻子尊重……”
“夫人大度,夫人说的极是。”孙绍祖顺水推舟道:“最可恶的是那王婆子,乱猜度主子之意,拿着鸡毛当令箭,实是可恶!夫人说不让她跟回老家去那就是了,就不让她回老家去,将她撵出门去讨口要饭去。”
“相公息怒。”迎春又劝道:“这王娘子到底也是老爷太太的人,也算是家里的老人了,相公就看在老爷太太的面子上且饶她这一回吧。也不用撵了她出门,若撵了她去她定会在外面到处诉苦游说,这样岂不损了相公的名声?我权衡利弊,觉得还是让她留在这里侍候相公您吧,这样既可堵了她的嘴,又免得她回老家去在老爷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岂不更稳妥?再说了,王娘子除了这嘴上欠牢靠,但管理家务这方面还是挺不错的,等我走后这个家里还是需要她这样一个人来操持才行,免得去外面雇一个人来又担心其有二心,倒也不好,相公您说呢?”
孙绍祖佯装迁怒于王婆本意就是为自已开脱的,见迎春这么说哪有不同意的,当即道:“还是夫人大度,宰相肚里能撑船,那就依照夫人说的办吧,看在老爷太太的面子上就不撵她了,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吧。”
这事就这么过了。
用完晚饭,刚歇着,司棋那边就派人来了,问明日几时启程,说是小四子那里已经准备妥当了。
迎春交待完后,洗漱之后就早早上床睡了,因为第二天就要启程回老家去了,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直到三更才睡去。
第二日一早她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只以为是是要出行的缘故,家里人难免会早起来打点,便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莲花儿却惊惊慌慌地跑了进来,口中叫道:“姑娘不好了,乳母带着念少爷跑了!”
原本脑袋还有些浑浑沉沉的迎春闻言大惊,从床上翻身起来,急问:“这是怎么回事?她带着念少爷去哪了?”
这时候秀橘也迈着凌乱的步伐进来了,身上的外套都还没扣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