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嫡长子的贾赦承袭了荣国公的爵位,而且是世袭的一品大将军,可是他却没有住在敕造荣国府里,而是住在了荣国府外面,这就很是奇怪了。
不合礼法啊。
偏偏是贾母的小儿子贾政住了敕造荣国府,并奉养着母亲和荣禧堂,且掌家的是小儿媳妇王夫人,而不是大儿媳妇邢夫人。
这种事绝对是违反祖制的,也不得不说贾母太偏心小儿子,这叫邢夫人如何不怨念深重?
偏偏还有心怀不轨的小人在她面前煽阴风点鬼火,这不是在拨弄她心上那根刺吗?
“姑娘怎么不进去呢?”一名丫鬟端着一盘点心过来,问道。
里面的人听到了马上住了声。
迎春(甄嬛)这才随着那丫鬟迈进了门槛。
一见到迎春进来,邢夫人的脸便拉了下来。玉柱儿媳妇立在旁边,眼瞅着迎春,目光里包含着挑衅和幸灾乐祸。
迎春(甄嬛)朝着邢夫人躬身行礼,并笑吟吟地说:“女儿给母亲请安。”
“呵!”邢夫人一声冷笑,面带不屑:“你是千金小姐,我这里道远哪敢劳为姑娘亲自移步来请安,姑娘你还是去那边二太太处请安去吧。”
司棋和秀橘听在耳里皆替迎春感到尴尬,但她们都深知邢夫人是个左性的人,不听人劝的,所以都默默低了头。
看到邢夫人故意责难迎春,玉柱儿媳妇越发神气了,面上挂满了幸灾乐祸之色。
不过迎春(甄嬛)就当她不存在一样,只是从丫鬟手中断过点心来,恭恭敬敬地摆到了邢夫人面前,且笑盈盈地说:“自打母亲今早来告诫之后女儿就思量了许久,觉得母亲教诲的极是,如今女儿的奶娘犯了法女儿就该拿出做姑娘的身份来,她敢不依女儿就该来回母亲,让母亲您去处置她……”
邢夫人又是一声冷笑,打断了她的话,凉凉道:“我有什么告诫你会听得入耳的,你还是去告那边太太去处置吧。”
“母亲多心了。”迎春(甄嬛)又笑吟吟地朝着邢夫人恭了恭,亲自倒了茶水奉上,说道:“母亲这话可是冤枉女儿了!女儿之前是脑袋糊涂了,没有时刻孝敬到自已的母亲,此刻想来心里满满都是惭愧,还望母亲能原谅女儿从前的无知愚昧。”
看着迎春如此会说道,行为上又如此周到,邢夫人只还以为自已花了眼——这是哪个玲珑姑娘披了二木头的皮来了啊?
都说巴掌不打笑脸人,面对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迎春,邢夫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啥刻薄话来了,片刻后才从口中冒出一句来:“我不喝水。”
迎春(甄嬛)乖顺地将茶杯轻轻放下,然后从秀橘那里把画押纸拿了过来,呈向邢夫人,说道:“这是女儿刚才审下的奶娘的罪状,她的儿媳妇亲自承认并画押了的,就怕母亲怪罪女儿管教下人不严,所以女儿第一时间送来给母亲看,丝毫不敢有怠慢。”
看她态度如此诚恳,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与平日的待人接物大相径庭,邢夫人心内感觉异常,不免伸手接了过去,看画押纸上写的是些啥。
眼睛瞟到纸上,但见纸上字迹工整娟秀,不禁心中大异,脱口而出:“你写的?”
迎春(甄嬛):“回母亲的话,是的。”
闻言,邢夫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顿了一下,再次出口:“真是你写的?”
“是的。”
这次却是迎春、司棋和秀橘三人同时出口。
邢夫人这下惊讶得连嘴巴都张大了,好久才合拢,目光再次落到纸上,只见字里行间叙述清晰,条理分明,哪里像是一个“遇事逃避、唯唯诺诺”的女子所写,分明就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所为。
而且纸上所写的内容是这样的——
先是陈述了乳娘偷走金丝凤的事实,后又写到“小女谨记母亲邢夫人之教诲,决计大义灭亲,对乳母所犯的罪行绝不包庇纵容”。
此话绝对打脸了玉柱儿媳妇刚对邢夫人说的“凭他什么大太太不大太太,咱姑娘从小儿是养在二太太这边的,以后就只孝敬老太太和二太太了”。
看到这里,邢夫人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迎春(甄嬛)又趁机说道:“女儿我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但毕竟是老爷和母亲的女儿,那边老爷夫人对我再好也只是我的叔叔婶婶,叔叔婶婶哪有自已的亲爹亲娘亲呢,母亲您说是吧?”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轻蔑地朝着玉柱儿媳妇一瞥,玉柱儿媳妇马上就心虚地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