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夕阳落下,美丽的晚霞也如退去的潮水,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如墨的黑夜,一轮明亮的新月高挂月空之上,散发出银辉皎洁月光,照耀着黑石山的每一处。
村内的大部分村民都是回到屋中睡觉,起初还有些嘈杂的村庄,逐渐变得平静。
一道身着黑袍的少年,不断的穿梭在不大的村庄中辗转。
村庄中却没有人发现这道黑影...
夜晚很静,夜晚萧瑟的冷风拂过高壮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以及秋蝉的清脆嘹亮的啼鸣声,时不时还有蝈蝈发出的声响。
此时各个家中的精壮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将屋门合闭,纷纷汇聚在村中央的水井前。
空旷的水井顿时布满人影,不断的窜动,还算喧闹。
此时四位青年一同搬出一座类似缩小数倍的祭坛,还有两人搬出一张红木制作而成的桌子,随后而来的还有吕志业走上前去。
他们将祭坛摆放在水井后方,其鲜血淋漓,宛若活生生挖出的心脏般,还在有规律的跳动着,表层的血肉发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腐臭气息。
“砰砰!”
他们届时虔诚的跪拜在祭坛前,一个接一个的跪地叩拜,贪婪的嗅闻空气中弥漫的气味。
红木桌摆的端端正正在水井前,随后吕志业从双袖抽出两件器具,赫然露出一柄白骨血肉制作的匕首,其刀柄却是有一只单瞳,却是紧紧闭合着。
另外一件器物,则是一具杯盏,森然露露的白骨为底座,其杯口却像是指骨与爪牙裹挟着殷红的血肉。
两件器具皆是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吕志业捧放在桌前,虔诚的叩拜三次,伸出布满裂纹的手掌,花藤般的黑纹犹如疯狂生长的藤蔓,遍布全身,气质陡然一变。
江迁躲在屋檐的一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变化,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又是那种诡异的黑纹,上一次在吕志业的身上就看见过,不过却是较为轻缓,没有现在的那种强大的气势,此时他身上释放出的那股气息,让我都为之一颤,似乎这就是师傅说过的魔气。”江迁眸光一凝,更加认真感悟身体深处的感觉。
“不对,这不是恐惧颤抖的感觉,更像是看见美味的食物一般,身体传来最原始的渴望感。”
江迁这般思索着。
虽然黑红魔影听不见江迁内心的话,却是可以推断出他此时的想法。
灵海中突然传来黑红魔影的绯绯魔音。
“血司祭坛乃是献祭之魔桀魔罗的分支产物,类似你们人族的供奉未知真假的神魔,只不过它却是货真价的可以提供献祭者强大的实力,当然想要获得这般强大的能力,就是需要生灵用性命来祭祀。”
“之前那孩童的根骨倒是极为罕见,倒是不像是村庄中的贱民的血脉,恐怕是他们花了高价购买的孩童,则是作为这次的祭品,献祭给祭坛的祭品罢了。”
“恐怕你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员,也会成为祭品之一......”
绯绯魔音逐渐消失,唯有它的话不断的徘徊在江迁的脑海中。
只见吕志业斩去一根手指,手指掉入杯具之中,传来咀嚼骨肉的声音。
最终两者相互共鸣,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右手握住的白骨血肉匕首上,紧紧闭合的眼睛,像是苏醒的恶魔,逐渐睁开一只犀利的血红竖瞳,散发出微弱却带着邪魅气息的红光,照拂着周围的所有人。
似乎有着自主意识,血红竖瞳不断的转动,扫视周围的一切。
众人中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汉子,紧张的吞咽口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老李你放心的去吧,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吕志业极为平静的说道。
听见吕志业的话,被称为老李的男子,接过邪魅诡异的匕首,直接刺入自已的心脏,血浆迸溅而出,溅落在地面。
旋即惊人的一幕发生。
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匕首,此时宛若无数只吸血的蝙蝠,汲取他身体的血肉,不过数息之间,沦为一具仿佛在太阳下暴晒多年的干尸。
干尸上还露出他恐惧的表情。
江迁借着天空皎洁的月光看清那人的模样,心中一惊。
“难道只要是关于魔族的东西,都具有吞噬血气的功效吗?”
周围的所有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丝毫不觉的意外,反倒是眼神炽热的看着刺入胸膛的白骨血肉的匕首。
顿时释放出殷红刺目的光芒,照拂在周围所有人的身上。
他们皆是面露痴狂崇拜之色,虔诚的跪拜在地,吕志业则是站起身来,痴痴的望着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匕首,高高举过头顶,口中掷地有声的朗诵,手上沾染着血液,在地面画着特殊的图案。
“伟大的献祭魔神桀魔罗大人,您虔诚的信徒为您奉献上我们的血液,恳请您能赋予我们超乎世俗的力量。”
“我们会像是您的孩子,一生一世的供奉着您。”
“......”
吕志业画完图案,水井地面露出猩红的光柱,直冲天际,似乎要将这片天地都化为血色的世界。
旋即他口中轻声呢喃着,宛若十八层地狱之中魔鬼的低语。
随着他越说越多,另外一盏杯具却是不断的蠕动,最终杯口化为一只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两件器具,一只代表着眼睛,另外一只代表着嘴巴。
下一秒它口吐人言。
“我的子民,献祭血肉,你们将会得到魔神的庇护......”
声音沙哑至极,极为模糊,却又听的十分清晰,仿佛被活生生刻入脑海中一般。
就连江迁都是受到魔音的波及。
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他们排列着队伍,第一位青年走上前去,扯下一只袖袍露出略微干瘦,却又带着几分精壮的手臂,布满黑纹。
拿起那只白骨血肉组成的匕首,在手臂上划破将血液流入水井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最终一滴血都滴不出来时,他才抽走手臂,就在江迁以为献祭血液就足够的时候,他直接将手臂砍断,恭恭敬敬的放在桌面上。
那只杯具,却是张开血盆大口,不断的啃食着眼前的“食物”。
他的脸浮现一种麻木之色,仿佛砍下的根本就不是自已的手臂,淡漠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