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阿奴如此,苏玉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哭什么?书中有言,男子汉大丈夫,上可顶天,下可立地,宁可断头,也绝不落泪。”
“你这副模样,若让其他同龄人看到,必会遭人轻视。”
李阿奴闻此,重重点头,擦了擦红肿的眼眶道:“好,我知道了,多谢你,苏玉书。”
苏玉书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谢我,你我相邻十余载,帮你乃分内之事。”
李阿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对了,李阿奴,你既不想让你娘知道,如今尚早,接下来你要去何处?”
李阿奴闻言一愣,旋即问道:“苏玉书,今日我可否去送信?”
苏玉书闻言摆手笑道:“眼下不可,我待会儿告知瑰丹,他一会儿要去镇子买菜,正好顺路帮我带话。”
“估计明日吧,明日你一早便起身去驿站,到了驿站,寻找那姓崔的会计,他全名催城山。”
李阿奴闻此,颔首示意。
“李阿奴,你今日是否无事?”苏玉书目光落于李阿奴身上,开口问道。
李阿奴微微点头。
见李阿奴点头,苏玉书微微一笑,继而说道:“你正好无事,也无处可去,如此甚好,我近日馋鱼,想吃鱼了。”
闻言,李阿奴手放入口袋,掂了掂那十二枚铜板,铜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苏玉书见此,淡然一笑,拍了拍李阿奴的肩膀笑道:“我发现,有时你也颇为机敏,不过,此次我并非让你为我买鱼。”
“那你意欲何为?”李阿奴不解,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
“我们去捕鱼!”苏玉书轻轻一笑,答道。
“捕鱼?”李阿奴闻言,微微一怔,说道:“苏玉书,你家如此富有,为何还要费力去捕鱼?”
苏玉书摆了摆手,轻声道:“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每日读书,读得头昏脑涨,想寻个法子放松自已。我独自在家甚是无聊,思来想去,最终想到了捕鱼这个办法。”
“书中常言,有付出才有回报。我家虽富足,然此次,我欲凭自身之努力。”
李阿奴闻之,轻点头。其未读过书,对苏玉书所言之具学识之言,仅感深意。
此时,瑰丹徐步而出,自院中至院外。出得院门,她提起置于门口之菜篮,对苏玉书之背影,轻声道:“公子,我去买菜了。”
苏玉书闻声,转身,对瑰丹面露微笑道:“瑰丹,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事相托。”
“何事?公子但说无妨。”
苏玉书闻之,亦不隐瞒,指着李阿奴,继而道:“瑰丹,你待会儿去镇上买菜时,替我给驿站的催会计带句话,就说我这有人,且此人不错,能吃苦耐劳,明日便去他那任职。”
瑰丹闻之,轻点其头。
“对了,顺便买点与鱼搭配之青菜,今日我要吃鱼!”
瑰丹闻之,继续点头,而后道:“公子,那鱼是否还需购买?”
“鱼无需购买,我已与李阿奴说好,稍后他带我下河捕鱼。”苏玉书面露微笑。
瑰丹闻之,微愣,旋即赶忙道:“公子,此举不妥,若被镇中他人瞧见,必嘲笑公子。”
苏玉书闻言摆了摆手,满脸风轻云淡道:“笑话?人生来,哪有不被人笑话的时候,瑰丹,你去吧。”
瑰丹闻言也只好点头,对劝解一事作罢。
她家少爷,她再了解不过。少爷虽为读书人,性格却颇为倔强,但凡自已决定之事,纵有十头牛也休想拉回。
瑰丹无奈叹息,拎着菜篮,朝镇子走去。见瑰丹身影渐行渐远,苏玉书一把拉住李阿奴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们也去忙我们的。”
李阿奴闻言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道:“真要去捉鱼?”
“嗯。”
“那好吧。”李阿奴微微一笑。
至此,他仍不太相信,富家少爷会与他们这些穷苦孩子一起去水塘捉鱼。
“不过,在我们去捉鱼之前,还得叫上何必平。”李阿奴看向苏玉书开口说道。
“为何要叫他?”苏玉书不解地追问。
“你有所不知,老何抓鱼的本领非常厉害,我远不及他。之前他在我家吃饭,觉得过意不去,次日便送来一条七八斤重的草鱼!”
苏玉书闻言面露惊讶,看向李阿奴道:“那他今日可有时间?”
李阿奴笑了笑,缓缓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没有营生,整日东游西荡。咱们这几家,就数他最清闲。这会儿,他估摸还在家摆弄他祖传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铜剑呢。”
“既如此,我们这就去找他。”苏玉书迫不及待地说道。
李阿奴轻点下头,旋即看向苏玉书道:“你从前面走,路过我家时,看一眼我家院子,瞧瞧我娘是否在院中。”
苏玉书点头,旋即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两家相距不远,须臾之间,苏玉书便行至李阿奴家门前。只见大门紧闭,显然家中无人。
苏玉书见状,向不远处的李阿奴招手示意,让他前来。李阿奴见此手势,心领神会,小跑而至。
未几,李阿奴便来到苏玉书面前。
苏玉书看着李阿奴,面露疑色,问道:“你家无人,你母亲不在家吗?”
李阿奴略作思索,答道:“或许去后山了吧,前些时日,我见母亲在后山种菜,此时或许去给那些菜浇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