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些长袍已历经漫长岁月。
张道儒的目光在衣柜中来回审视,少顷,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件白色长衫上,此长衫洁白无瑕,其表面毫无尘埃,仅有少许褶皱,由此可见,这件长衫张道儒平素极少穿着。
张道儒取出长衫,随即目光一凛看向衣柜下的白色长靴,他未有丝毫犹豫,将长衫叠放整齐,又顺手提起那白色长靴,而后方才步出门外。
转瞬间,张道儒已行至李道缘身前,他将那件长衫以及手中拎着的白色长靴递与李道缘,沉声道:“亭子旁有水井,稍后打点清水,沐浴净身。”
“沐浴完毕,暂且将就着穿上这身衣物,还有这双长靴。”
李道缘闻听此言,微微摇头,刚欲开口婉拒,但下一瞬,张道儒一个眼神扫来,李道缘见状,硬生生把欲说之话咽了回去。
须臾,李道缘缓缓抬头,面带微笑道:“多谢师兄。”
张道儒轻轻摆手,沉声道:“你先去沐浴,我外出购置些早膳。”
言罢,他将那白色长衫,以及白色长靴塞入李道缘怀中,而他本人亦是面无表情地朝门外走去。
李道缘审视了一番怀中的长衫长靴,未有丝毫迟疑,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昨晚所居的房间行去。进入房间后,李道缘将长衫置于木床上,而后离开房间,朝着那座凉亭走去。
行至凉亭,李道缘的目光落在了凉亭左侧的水井上。这口水井由石头砌成,井边布满青苔。
李道缘毫不犹豫地走向水井。
未几,李道缘走到水井一侧,将水井旁放置的被麻绳拴着的木桶放入水井中,接着用力捞出。不多时,一大桶清水便被李道缘拽出。李道缘解开木桶上的麻绳,提着这桶清水朝昨晚居住的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李道缘从院子里寻得一个木盆,将半桶水倒入其中,随后才缓缓褪去衣物,清洁着肌肤。
半炷香后,李道缘沐浴完毕,顺手拿起毛巾,擦拭着身体上的水渍。待水渍彻底擦干,李道缘才拿起张道儒给他的那件白衫,沉思片刻后,方才穿上了白色长衫。
须臾,他的目光复又落于那白色长靴之上,亦是未有丝毫迟疑,将长靴穿于脚上。
未几,张道儒步入庭院,行至李道缘房间门前,轻咳一声,而后缓声言道:“道缘,可洗漱完毕?”
李道缘闻得此言,面色沉稳地回应道:“师兄,我已收拾妥当。”
言罢,李道缘端起木盆,徐徐走向门外。
出得房门,李道缘望向张道儒,挠了挠头,轻声问道:“师兄,此水倒于何处?”
张道儒闻言,微微颔首,继而开口说道:“倒在何处皆可,倒于地上,须臾便会晒干。”
李道缘闻之轻轻点头,未有迟疑,端起木盆向前走了几步,旋即将整盆水尽数倒出。
而后又将木盆放回了原先所放之处。
张道儒见此情形,面带微笑地徐徐走来,行至李道缘跟前,他轻轻抬起左手,随后只见其大手之上多出了一枚白色玉簪。
“此乃我早市偶遇,便顺手买下,将头发梳理一番吧。”张道儒面色沉稳,缓声说道。
下一刻,尚未待李道缘有所回应,只见张道儒手中白光一闪,白光过后,只见其手上赫然拿着一把晶莹剔透的小梳子。
张道儒将另外一只手上拎着的早膳放到那摆放灵位的方桌上,旋即走到李道缘背后,为其梳理起了长发。
而李道缘呆愣片刻,随后缓缓开口说道:“师兄,我来就行。”
李道缘的声音刚落下,张道儒便面色沉稳,笑道:“无碍,无碍。”
未几,张道儒替李道缘整理好了长发,接着信手拈起那枚玉簪,轻柔地为李道缘挽起那一头乌亮的长发。
完成这一切后,张道儒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轻拍了拍李道缘的肩膀,缓声道:“道缘,转过来,让我看看。”
李道缘闻听,未有丝毫犹豫,含笑着转过身来。
张道儒的目光在李道缘身上来回扫视,少顷,他轻抚着胸前的胡须,徐徐开口道:“道缘,你如此装扮,倒是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气质。”
“道缘,若你离开天武之地,前往外界,务必多读书,从书中领悟,修炼之道,并非仅仅是单纯地炼化灵气,还需看悟性。”
李道缘听了,面露疑惑之色,但还是点头应下。
见此,张道儒微微一笑,从方桌上拿起早膳,递到李道缘面前,轻声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了几个肉包回来。”
李道缘听到肉包二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他并未被肉包所迷惑,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师兄,您吃了吗?”
张道儒听了这话,大笑一声,随即拍了拍胸脯,高声道:“我乃十七境大修者,早已达到辟谷之境,百年不吃不喝亦无大碍。”
听到这话,李道缘眼神微亮,轻声道:“那我也要刻苦修炼,届时,不吃饭不喝水,又能节省不少钱财。”
张道儒听了,微微一笑,随后拍了拍李道缘的肩膀,说道:“道缘,好了,你要专心修炼,不过,再等一会儿,这肉包凉了就不好吃了,赶快吃吧。”
李道缘闻此,并未推却,动作利落地拆开包裹肉包的油纸。须臾,两个白花花的肉包便呈现在李道缘眼前,热气腾腾,缕缕白烟袅袅升起。
李道缘伸手拿起一个肉包,放入口中,开始细细咀嚼。
李道缘吃肉包的速度极快,不过半柱香的工夫,两个肉包便已被他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
张道儒看向李道缘,微微一笑,而后缓声开口问道:“可吃饱了?若未饱,我再去买几个。”
李道缘微微颔首,面色沉凝,开口说道:“师兄,我已饱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