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宫宴时间正好。
跟着引路的宫侍落座,苏陌把萧泽清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叠好。
宫内的地龙烧的很旺,不用担心着凉。
倒了一杯热茶在他面前,将酒盏移到自已身边。
苏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自然的就全都做好了。
“一会累了和我说,我们就回去,明日还要去母亲那吃饭。”抬手整理了一下诰命服上的褶皱,苏陌低声嘱咐他。
萧泽清将手搭在她手上,“知道了,正好我吩咐下面带了点东西,一起带过去。”
苏陌点点头,“卿卿真贴心,父亲见你肯定高兴。”
萧泽清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父亲高兴,那你呢?”
“我自然高兴的,整日陪在你身边,难道卿卿还感受不出?”
她没压低声音,旁边的丞相夫君闻言偷瞄着他们两人,目光带着揶揄和艳羡。
羞的萧泽清抬起袖子挡住了下半张脸,轻轻敲了苏陌一下。
“说这么大声,真是……”
绯红又偷偷染上了他的耳尖,苏陌勾起唇角,眸中温柔快要将人溺死似的,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这回答卿卿难道不满意?那……”
苏陌侧身贴了过去,呼吸打在萧泽清耳畔,“今夜,我慢慢说给你听。”
她的话带着烫人的温度,灼的他头脑发昏,直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做出些什么反应。
光天化日,身旁还有人呢,她胆子怎么这般大。
苏陌用手掩住快要飞上天的嘴角,轻咳了一声,在桌子下方扯过他的手,暧昧的来回揉捏。
没等萧泽清发作,丞相平静的声音从隔壁桌传来,“摄政王妇夫的感情真是好。”
两人的目光转向她。
丞相举起酒杯向苏陌遥遥敬了下,她身后是笑的得体的丞相夫君。
表现的好像没有看到方才他们两人打情骂俏一样。
苏陌扯出一个官方的笑容,回敬了她一杯。
刚刚饮下酒水,林嘉便踩着时间,最后入场了。
跟着她入场的,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依公子。
是的,林嘉前不久突然给他连升三个位分,现在依拉勒已经是从三品的公子了。
端庄的宫服将他身上的异域气质很好的中和了一番,显得人更好看了。
要不说富贵养人。
苏陌心里这么想着,等到林嘉坐上了主位,跟着众人一同起身行礼。
除夕夜宴也终于算是开始了。
林嘉领着依拉勒坐在她身侧,引的后宫其他男侍又是一番暗自神伤。
丝竹编钟声徐徐奏起,宫侍们将一道道做好的御膳呈上,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觥筹交错,宴会上的气氛逐渐火热起来。
美人甩着香风水袖,在中央翩翩起舞。
像是蝴蝶般,一个旋身落在了大臣们桌前,又一个摆手缓缓离去。
苏陌饶有兴致的夹了一些温热的菜品给萧泽清。
“宫内的菜有些做的早,都凉了,卿卿吃这个。”
萧泽清没理会她趁机抛的媚眼,专注于吃手中的菜,目不斜视。
若是再搭理了这人,不知道又要怎么调戏他。
他可没有她那么厚的脸皮。
被忽视了苏陌也没气馁,将手偷偷扶在他腰后,不带一丝其他的意味,“若是不舒服了,我们就回去。”
温暖的体温从层层的布料传到他的腰上,慢慢将那点酸痛消解了。
萧泽清摇摇头,低声说:“这样不合规矩,御史会参你的,再说……”
苏陌笑笑,“宫宴无聊,但有卿卿相陪,也不那么难捱了。”
她天天油嘴滑舌,情话一套一套的。
就算已经习惯,但听着这些话,萧泽清的心情也不由得更好了。
他笑的很含蓄,眉眼低垂,薄唇微抿,看的人格外赏心悦目。
蓦地,下面隐约发出几声惊呼。
薛承颜一身红衣,站在了一面鼓上。
咚。
琳琅环珮,衣袂蹁跹。
他眼含春水,望着座上的林嘉,举手投足尽是风情。
在鼓上随着韵律用双脚打出节拍,柳腰轻摆,奏出清脆的响声。
林嘉看的有些呆了。
依拉勒黯然的看着她的侧脸,低声向她告退。
也不知林嘉是否听见了,只是兀自离开了宴席。
一旁的苏陌端着酒杯,意兴阑珊。
若是跳那鼓上舞的人是萧泽清,她或许还会提起兴致。
待依拉勒离开一会,苏陌也借着醒酒的由头走了出去。
七拐八拐到一个偏僻的池边,她停下了脚步。
地上融了雪的土壤有些潮湿,将一团裹着帕子的东西染脏了。
苏陌将那东西捡起,上面还带着尚未散去的沁香。
她面色如常的量东西塞进衣袖中,逛到了别处,最后又被宫侍带回了宴席。
待到她返回,坐在林嘉身旁的已经变成了淑君。
他温柔小意的靠在林嘉怀里,抬着酒盏给林嘉喂酒。
没过多久,林嘉也带着淑君回了寝宫。
没了她,宫宴上的人都放肆了许多。
苏陌扶着又偷偷喝了她酒的萧泽清离席,两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怎么又不听话?偷偷喝我酒了不是?”苏陌将人抱在怀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萧泽清只是抿了一口,刚刚头发晕,现在倒是清醒了很多。
但她这话自已是万万不敢接的。
所以他装作不胜酒力的把头靠在她肩上,继续装醉。
他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只是比较容易上脸。
苏陌哪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也没拆穿他,任由他靠着。
只是手上没有放过他。
一会捏捏他的腰,一会掐掐他大腿上的肉,自已玩的不亦乐乎。
萧泽清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别弄了,痒。”
苏陌抬眼看他,“舍得理我了?”
被她看的心虚,但想到刚刚宫宴上,他还是开口解释,“那淑君的鼓上舞跳的甚好。”
苏陌挑眉,“嗯,所以?”
“我不会跳,所以……今夜你跳给我可好?”
听到他强盗逻辑的苏陌居然懂了他的意思,她眼睛蓦地睁大,皱着眉,看起来竟有些滑稽。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想笑的。
“你看人家会跳舞,自已不会,然后偷偷喝闷酒,现在又叫我给你跳?”她狠狠嘬了一口他的脸颊,带着惩罚和报复似的,没有留情,在那如雪般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块红印。
萧泽清委屈的抿唇,“疼。”
“疼就对了。”苏陌恶狠狠道,“鼓上舞不会,别的可以给你舞一个。”
听到她同意,萧泽清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当真?”
“那我反悔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