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某人抱回房间按着换了身衣服,两人又来到了院子里那个熟悉的凉亭。
刚回府时苏陌就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个小火炉在这里,加上之前给凉亭加上了挡风的屏风,现在亭子里面暖洋洋的。
拿了些橘子放在火炉上,又温了些茶,这里便成了萧泽清冬日里最爱呆的地方。
苏陌趁他不注意偷了个橘子扒开吃。
见他蹙着眉头,正要张口说什么,就赶紧掰了一瓣塞到他嘴里。
“卿卿别急,我只是替你试一下甜不甜。”她无赖的理直气壮。
若不是知道她这摄政王府的东西都是顶好的,连橘子都没有酸的这件事,他就真信了。
鼓着脸颊将那瓣橘子咽下,越过苏陌看到了将古琴抬过来的下人。
他招招手,下人便将琴置在了他身侧。
苏陌惊讶,“卿卿这番,倒不像是临时起意,是不是早有预谋?”
萧泽清拿了个橘子递给下人,让他们早早去休息,转过头看她。
“自是刚刚回来的时候,我偷偷准备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的小骄矜,看的苏陌心里痒痒的。
想到了就做。
苏陌将人一揽,一只手掌着他的侧脸,一只手环在他腰上,将人困在怀中。
蜻蜓点水的吻,落在萧泽清的唇角。
“我竟不知,我的卿卿如此多才多艺。”
萧泽清笑的温软,水盈盈的眸子凝视着她。
“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我学的都还不错。”
他双臂环住她,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今日献丑一番,还望妻主不要嫌弃。”
苏陌最听不得他叫这个称呼,听到一次就感觉酥了半边身子。
将唇瓣印在那只冰凉如玉的手上。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随手折下一枝院中的白梅,苏陌用内力将其护住,玄衣扬起弧度,竟是一段剑舞。
舞剑的凌厉被那一枝白梅消减,只见她轻盈的舞动,白梅簌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周遭为他种下的梅树感受到一阵柔和的风,白色的花瓣也随着翩然落下。
萧泽清的手搭上古琴,琴音铮铮,如溪水般流淌。
是凤求凰。
苏陌同他遥遥相望,彼此的爱欲在空中交织,纠缠,碰撞。
如同滴入水中的墨。
月光皎然,倾泻而下,将两人温柔的包裹住。
蓦地,天上飘下了薄薄的细雪。
落在那身玄衣上,如那画中的仙人,沾惹了凡尘,又像是那抹无法捉住的月色。
端是一幅,雪月相宜,梅雪清绝。
不知怎的,萧泽清胸口一痛。
心口被剜去了一块似的。
手下弹错了一音。
曲有误。
周郎顾。
苏陌闻声停下,关切的看着他。
雪下的有些大了,风吹起她的衣袂。
萧泽清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不顾一切的起身,洁白的大氅掉落在地,他也没有分给它半个眼神。
玉佩环佩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苏陌赶紧将他拥在怀里。
“怎么了?”
他摇摇头,眼中盛着月色与水色。
还有她的倒影。
剧烈的心跳逐渐平息,离群的雁好像找到了归宿。
活生生的,有温度的她。
被自已抱着的。
强压下哽咽,他笑着,“下雪了。”
苏陌想要为他遮挡住落在头顶的雪花,却被他拦下。
“今朝若是同淋雪。”他还未说完,后半句被苏陌堵在了唇齿间。
不是浅尝辄止,是绵长不绝。
灼热的体温隔着两人的衣料传给对方。
苏陌就这么将人抱回了房中。
青衣褪去,露出内里的暖玉。
属于两人的发丝凌乱交缠,床幔轻摇,烛火也欢快的跃动。
……
萧泽清无力的摊在苏陌身上,破碎的喘息慢慢平复。
他哑着声音怪她,“折腾到这个时辰,明日你可不许赖床。”
苏陌扯过被子盖到两人身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光洁的背,一边笑他,“是啊,我帮卿卿记着,明日可万万不要赖床。”
萧泽清实在没有抬手的力气,只得在她颈侧咬了一口。
这是他发泄情绪的惯用手段。
苏陌颈侧那处皮肤由于经常被他拿来磨牙,如今已经快要贴合他的牙齿长出合适的形状了。
她抱紧萧泽清,一个翻身,让他躺在床上,“卿卿等我。”
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你,咳……咳做什么去?”萧泽清压下嗓子的痒意,抬手想拉住她,可是却落了空。
苏陌转头又亲了亲他额头,“给你弄点姜汤,你刚刚都咳嗽了。“
闻言萧泽清又躺了回去,脸颊上才运动过的绯红还未消退,“那要快去快回哦。”
知道他自已一个人捂不暖被窝,苏陌对他笑笑,“放心,很快的,我可不敢让卿卿独守空房。”
她说很快就是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苏陌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回来了。
萧泽清微凉的手指接过瓷碗,只觉得暖呼呼的。
见他皱着眉一副为难样子,苏陌又拿出了蜜饯给他看。
蜜饯也是老演员了,每次萧泽清喝药后都要捧着一把吃个痛快。
也不知他这么嗜甜,牙齿能不能受得了。
“卿卿乖,你知道的,不喝姜汤,明日头又要痛了。”
萧泽清的嘴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感觉好像要喝的是一碗毒药
。
但苏陌也不催他,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已做心理建设。
毕竟姜汤的味道实在不能称得上好。
她只是又亲了他好几个带响的,精神上鼓励他。
萧泽清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抬着碗一口闷了下去。
不得不说,在苏陌身边他还是有些长进的。
比起最开始要一点点喂给他,现在总算是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了。
喝完姜汤,苏陌一边举着蜜饯,一边熟练的闭眼。
一个带着浓郁辣味的吻侵占了她的口腔。
每次自已逼着他喝药,他都要跟她交换一个苦涩的吻。
美其名曰:同甘共苦。
所以,其实蜜饯是她给两人准备的。
苏陌面不改色的拿了一个蜜饯自已含在嘴里,剩下的自然都是萧泽清的战利品。
将碗放在桌上,拿了一杯清茶,放在床头,她就又钻回了被窝。
一旁的萧泽清还在一个个嚼蜜饯,感觉喝个姜汤都快把他弄碎了。
苏陌拿出今夜捡到的东西,在萧泽清身边打开了。
这是依拉勒给她传递的最新情报。
一目十行的看完,她对林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了了解。
怪不得今晚宫宴把她空气呢。
换作平时,怎么说也要明里暗里找她的不痛快。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苏陌查看香囊里的情报时,萧泽清也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蜜饯。
他捧着茶杯漱了口,脑袋就贴了过来。
“宫里那个小妖精给你的?”他语气酸酸的。
苏陌知道他就是喜欢乱吃飞醋,转头又亲了亲他的鬓发。
“哪有什么小妖精,有你一个吸我精气就够了。”
内容刚刚他也看到了,知道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但是吃飞醋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有吗?没有。
对她的回答勉强满意,萧泽清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宫里有动静了?”
苏陌点点头,“还在掌握中,没事。”
“那就行。“他软软的躺下,抻了抻苏陌的寝衣。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