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安意帮他掖好被子,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现在可以睡了吧?”
季长绝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乖。
安意突然觉得。
闹了一整晚,睡意浮上来。
安意倒头就睡。
不过到了下半夜,安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发现自已浮在海底,竟然不用氧气瓶潜水服就可以呼吸。
他在水里浪得欢,自由无比。
可没想到一条两米长的大章鱼朝自已飞快游来。
安意赶紧往反方向游,章鱼脚却从背后袭来,将他整个身体缠得死死的,几乎都要闭气。
在被勒得就要闭气,他醒了过来。
昨晚窗帘没有拉紧,中间留着一道口子。
阳光透过那道口子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束。
安意被那条大章鱼吓怕了,长舒一口气。
他忽然觉得脖子处一阵热热的。
偏头一看,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将要贴上。
安意呼吸一滞。
他动了动腿,才发现自已四肢被某个人压得死死的。
靠。
梦里那只要谋杀他的大章鱼,就是季长绝吧!
安意轻手轻脚把缠在自已身上的长手长脚给挪开。
顿时觉得呼吸澄澈,肺部轻盈。
他溜下床,回自已主卧刷牙。
做梦出了一身汗。
安意先洗了个澡。
洗完澡,换好衣服后,他刚往牙刷上挤牙膏准备刷牙,就在镜子里看见某人走进他的洗漱间,耷拉着一张脸看着他。
安意被吓得一抖。
“你醒啦,怎么了这是?”
“你起床,为什么不叫我?”季长绝问。
耷拉着脸的原因就是这个?
安意:“我不是看你还在睡吗?所以就没叫你。”
季长绝点点头,但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安意茫然道:“那个,你要刷牙吗?”
季长绝又点了一下头。
“哦,我拆了新的牙刷放在你浴室里。”
不一会儿,某人在自已房间拿着牙刷和杯子又来到安意这边。
安意愣了一下,还是往旁边一挪,给他让了个地儿。
季长绝心安理得地接水,挤牙膏,刷牙。
安意一边刷牙,一边偷偷地瞅向旁边的人。
人失忆后,性情变化会这么大吗?
以前挨近一点,就被季长绝嫌弃到放狠话。
现在却主动靠过来。
而且,今天早上的季长绝有好像还有点……粘人。
-
吃过早饭后,安意带着季长绝去了安家投资的私人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最终诊断季长绝暂时性全面遗忘症。
“患者在短时间内,丧失记忆。一般过一段时间后,记忆就会逐渐恢复。”
安意听后,只想说还有这么扯的失忆症吗?
除了脑部检查,还做了全身检查。
身上的瘀伤被证实是重物击伤,但还好没有损伤内里,身体无恙。
从医院拿完药后,安意开车就送季长绝回公寓。
刚到公寓的停车场,安意就收到韩喆的消息。
【韩喆:昨晚视频已经交给警察,警察立马派人把南石公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听说抓了三十几个人回局里。你的钱我已经给警察说了,他们说要等调查清楚后才能返回给你。】
【韩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安意挑了下眉。
【安意:放心吧,没忘。】
“你和谁聊得这么开心?”
副驾驶忽然传来季长绝的声音。
安意没当回事:“哦,朋友。”
“所以,你的朋友很多吗?”
这句话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安意这才从手机上移开目光,抬眼看向旁边。
季长绝重复:“你朋友是不是很多?”
胜负欲这么强?
连这个都要比?
不会吧。
安意咳了一声:“没有啊,不多。”
“我呢。”季长绝问,“我的朋友很多吗?”
除了身边一个晏淼淼,自已好像就没看见季长绝和谁关系很近。
哦,他室友闵灿也算一个吧。
安意:“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季长绝:“感觉不公平。”
“嗯?不公平什么?”
“除了我,你还可以跟其他人聊天。”
安意忽然想到什么:“哦,我忘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手机?”
季长绝皱眉,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等等,我在手机上点个闪送,让人给买个手机送过来。”
“……”
季长绝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立马推开车门下去了。
安意拿好后座的药,也赶紧跟上去。
到公寓后,安意看见昨天联系的做饭阿姨已经到了,正在厨房备菜。
阿姨走出来给安意打了声招呼,又回厨房去了。
季长绝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安意叮嘱道:“医院开的药,饭后吃,不要忘了。”
某个人不说话,换好鞋,蹬蹬蹬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传来一阵关门的声音。
安意:“……”
这是怎么了?
生气了?
但没人惹他啊?
这臭脾气倒是跟没失忆时一模一样。
这时,安意兜里的手机响了。
安意看显示界面,是老爸打来的。
“老爸,什么事啊?”
“季卫东脑溢血,进医院了。”
在小说里,季卫东脑溢血这个情节应该在季长绝第一次被绑架,然后得救后,跟季卫东在翠湖华庭对质时出现的。
没想到推迟了这么久。
安意问:“他怎么脑溢血了?”
安宝成:“大概是瑞合闹翻天,情·人见捞不着油水捐款想逃被他发现,一时气急攻心就进了医院。”
安意只想说:活该。
要他抛妻弃子?
要他外面彩旗飘飘?
要他从小就对季长绝不冷不热,毫不关心?
自作孽,不可活。
“老爸,瑞合那几个大股东股份收购进行的怎么样了?”
安宝成在电话里头笑了几声:“安安现在也对管理公司有兴趣了?以前不是说要当一个舞蹈艺术家吗?”
安意:“老爸,那是以前,现在我觉得钱最重要。”
毕竟他刚败家地从自已老婆本上划掉了一个亿。
和安宝成聊了几句,安意就挂了电话。
不久后,阿姨出来说饭菜已经做好了。
安意上楼,站在客卧前礼节性地敲了几声门。
“季长绝,吃饭了。”
屋内没有声音。
“那我进来了。”
安意手放在门把上,往下一压。
好家伙。
某人把门锁了。
安意贴近门,冲里面的人说:“季长绝,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把门锁了。”
没声音。
“你不饿吗?还要不要吃饭?”
还是没回应。
安意蹙眉。
搞什么。
“你要再不开门,我就不等你吃饭了哦。”
安意等了两秒。
算了,他下去吃吧。
他刚转身,就听见门一阵轻响。
回头看,客卧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季长绝一张俊脸又开始耷拉着了。
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