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节如果放在现实生活中,要从银行支取2亿现金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银行现金储备限制,通常不可能储备大量现金,即便是大型银行分支,也需要对资金进行调配和准备。这样的工作,则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极其复杂的手续流程。
但在小说世界里,这样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居然不到2小时就办好了。
简直让安意瞠目结舌,感慨这不愧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
准备好现金后,直接用卡车拖着整整一车的现金开往季长绝被绑架的工厂。
这拉着2亿的现钞在方市里穿梭,让安意有一种现实魔幻的感觉。
看过小说,安意知道季长绝绑架的工厂在哪里,毕竟作者以上帝视角对绑架地点的醒目建筑物有过描写。
【高·耸入云的水塔,孤独里地屹立在废弃的老城区。缠绕低垂的电线,破旧的违规建筑,不停起伏的喇叭声,像一块恶性肿瘤生长在方市西面的区域。
季长绝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已躺在棵-露的水泥地上。他被绑架到一处废弃的工厂,透过窗户能看见西区标志物水塔……】
根据小说里的描写,只要找到西区的水塔,就能找到能看见水塔且废弃的工厂。
安宝成提前找人调查过,工作人员也很迅速,根据安意给出的两个条件,立刻找到一个同时符合两个条件的废弃工厂。
到了工厂附近,安意提议让他自已进去,人多的话,免得激怒绑匪,导致季长绝受伤。
安宝成不同意,好说歹说才让他带着自已的秘书跟他一起进去。
为了避免绑匪起疑,安宝成的车停在距离工厂八百米以外的老小区路边。
工厂昏黑,是一个破旧的水泥厂房,地上残留着一块块颜色暗沉的油渍。
安意和秘书刚走进去,就听见一声轻响。
里面没开灯,光线昏暗,像一只张开大嘴的巨兽。
安意知道刚才的动静应该是绑匪发出的声音,他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变得平稳:“有人吗?我们是季家派来交赎金的。”
说完,安意静静地等着。
不久后,从黑暗深处走出来一位男人。
男人长得又壮又高,一身的腱子肉,皮肤幽黑,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出的手臂上有着犹如荆棘缠绕一般的伤疤,扭曲虬结,显得格外凶残可怖。
安意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后退半步。
男人一双眼睛黑沉,犹如野兽紧锁住门边的两人,嗓音带着老烟鬼常有的沙哑:
“季家?”
安意后背一凉,嗓子发紧。
空气里一静。
秘书看了眼安意,随后答道:“是。赎金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车就在外面,这是钥匙。”
男人看着秘书指尖晃动的车钥匙,漆黑的瞳孔闪过一抹精亮。
男人轻飘飘地收回目光,神态并不兴奋激动,反而双眼一眯,咧开一口白牙:“我记得从来没对季家说过这个地方。所以,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安意后背蓦然一凉。
什么?
这本书里……没有写季家知道这个工厂的信息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要怎么说?他该怎么说?
“解释不出来?”
男人出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嗜血的笑意。
安意脸色微微发白,他不停地在大脑里疯狂地回忆书里该有的信息和情节。
可出现的却是一片空白……
下一秒,安意看见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根铁棍,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一道刺耳的撕拉声,释放出死亡的讯号。
紧接着,在工厂昏暗深处,陆陆续续走出四五个男人,每个人都拿着武器,要么是铁棍,要么是砖头。
他们看向安意和秘书的目光,皆是警惕和嗜血,仿若只要面前这人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跟猎狗一般蜂拥而上,将两人残忍地分食。
凝滞的空气如实质般压得安意喘不过气来。
快想啊,快想啊。
男人拖着铁棍,笑着走上前来:“你们在撒谎吗?竟然敢给劳资找上门来,胆子不小啊。”
秘书挡在安意前面,将安意护在身后,低声道:“少爷,你先走。”
工厂深处的其他男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慢慢朝两人靠拢过来。
局势一触即发。
下一秒,只见安意从秘书身后走上前来。
秘书:“少爷。”
安意凝视着两米远的男人,吐出两个字:“晏彪。”
所有人都停下。
秘书茫然地看向安意。
只见安意极其镇定地对男人说:“季家找到晏彪后,给了他一笔钱,他就什么都说了。”
他说完后,蜷紧双拳,面不改色地和男人对视。
空气里暗涌流动,让人时刻神经紧绷。
“晏彪?”男人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几秒后,脸上表情逐渐阴沉,凶狠到像要杀人。
“他娘的,劳资居然忘了他。”
直到听见这句话后,安意才双肩一松,暗自松一口气。
之所以说出晏彪的名字,完全是因为这些人曾经是晏彪的债主,自然对这部分人有所了解。
而且,绑架人质这么危险的事,这些人自然要把季长绝藏在他们熟悉又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和这群人经常打交道的晏彪,不可能没听过这个工厂。
安意刚才说出晏彪的名字,一半是心中有数,一半则是在赌。
结果证明,他赌对了。
男人呸了一声,抬眸看过来,试探道:“就你们两个人过来?”
“是。你说过,不能报警。”
他看着安意,嗤笑:“你小子倒是听话。钱在哪儿,老四,你跟去看看。”
“不行。”安意开口,“我要先看到人质。”
男人双眼一眯,盯着他看了好久。
“行。”随后只见他对着昏暗深处,喊了一声,“把人带上来,给他们瞧瞧。”
“是。”
有两人转身走向黑暗深处。
没等多久,安意隐约瞧见他们拖着一人走出来。
那人面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在唇角有一块乌紫的痕迹。身上的白色衬衫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肩膀处有一道猩红的血痕。
正是季长绝。
安意特意看了眼季长绝双手,十指修长完整,什么缺口都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
安意忍不住上前,却被男人举起铁棍拦在他眼前。
“退,后。”
“你们伤了他?”
安意抖着声音问。
在他记忆里,季长绝每次都清冷洁白的如同山巅雪,云中月,孤寂疏离,不可触碰。
此时此刻,他微闭着眼,睫毛颤抖但怎么也睁不开眼,像是被灌了药的迹象。
狼狈,脆弱,可怜。
这些特质曾经都不属于季长绝。
男人觉得安意的反应大惊小怪:“抓他的时候动了点手。再说,人现在全须全尾,哪点都没少。你眼瞎不会看啊。”
安意忍着怒气:“你们给他灌了什么药?”
“啧,就一点安眠药,两个小时后就能醒。急什么。”男人不耐道,“晏彪告诉过你们我的规矩吧。”
安意看着他。
男人咧开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钱就在车上,你自已去看。”
男人笑了一声,转头叫住刚才那个老四:“你去看看。”
说完后,男人举起铁棍指了下秘书,又指着安意说:“他去,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