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跑够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吃的烧烤也全都随着运动量全部消化。
他停在一道小巷子口,正准备打车回家,不经意间却瞥见巷子里昏黄灯光下,一个老奶奶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抱起地上的啤酒,作势要往屋里搬。
安意看了眼,地上还有四五箱啤酒。
“奶奶,我帮你搬吧。”安意小跑上去。
老奶奶头发花白,面善和蔼,戴着挂链眼镜,链条在灯光下泛着碎光。
她愣了一下,笑道:“好,谢谢你啊,小伙子。”
安意撸起两边袖子:“没事,顺手的事。”
他把啤酒搬到屋内,才发现巷子里别有一番光景。
看似平平无奇的巷子,在里面却开着一家小酒馆。
小店面积不大,但装修得精致温馨,暖黄的灯光填的屋里满满当当。
“小伙子放柜台后面就行。”
“哦,好。”
奈何安意这具身体太柔弱,搬了四五箱啤酒下来,额头上冒出密密匝匝的汗珠。
奶奶看见,从冰箱里拧开一瓶橘子汽水,递给他:“来。”
安意:“谢谢奶奶。”
他边喝边环视店内,发现店里食物数目不多,写在小黑板上。
奶奶注意到,说:“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奶奶,我点一个咸蛋黄鸡翅吧。”
“不用点,奶奶请你吃。”
“谢谢奶奶~”
安意被这位奶奶做的咸蛋黄鸡翅开了胃口,最后还打包一份福饼带走。
他离开前,扫了店里的二维码,还是付了咸蛋黄鸡翅和福饼的钱。
到了安宅,客厅灯还大亮。
安意进门才知道安宝成见他没回来,一直在客厅边看书边等着。
“老爸,等我呢?”
“你说说,外面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嘿嘿,我是年轻人嘛。”安意把手里的福饼递给他,“老爸,你有福啦!”
“啊?”
“这是福饼,吃了就有福,专门给你买的。”
说完,安意就蹬蹬蹬跑上楼去洗澡了。
安宝成打开一看,雪白的面皮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里面包着各种果仁。
安意长这么大,还没给他买过什么东西。
他眼尾一皱,心中欣喜,喊道:“老张,你过来。吃过福饼没?”
“啧,我儿子买的。”
“来,吃一块尝尝。安安说了,吃了就是有福。”
舞蹈室内。
邵老师用教棍拍拍安意的腰,用警告的语气:“我说了,压下去。”
安意咬牙,使牛劲儿似的上半身往下压,但从角度上看来,压根纹丝未动。
邵老师柳眉微蹙:“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舞蹈室空旷,其他人听见声音纷纷扭头偷看。
安意那三个室友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体重体重增加,腿腿拉不直,现在又是腰部硬邦邦。”邵老师细数他的罪行,“就你这种,是怎么考到方大来的?搞关系走后门吗?”
“……”
安意有苦说不出。
他要怎么说他跟之前会跳舞的“安意”其实是两个人呢?
邵老师看不下去,把手里教棍一扔,揉了揉手腕,表示要帮他压腰。
安意心惊道:“邵老师,别别别,我……我自已来。”
“你自已来能行吗?”邵老师耐心告罄,“还是让我来推你一把。”
安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着背上一股重力犹如坚硬的石板朝自已倾轧过来,逼得他上半身往前折叠。
“啊!!!!疼!疼!”
强行压腰的结果就是:安意腰闪了。
安意疼得脸色发白,在地板上僵硬着根本起不来。
原本站着进的舞蹈室,结果下课后是被室友扶着出去。
食堂里。
陆冬帮安意打来饭菜,夏无飞帮他端来汤,谢科帮他拿好筷子。
安意不得不说自已三个室友不是一般的贴心。
陆冬看见安意歪着坐在椅子上,不由得担心:“不去医院真没事吗?”
“医护室医生不都说过了,只要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要做激烈运动,就没事儿。”
夏无飞:“哎,这邵老师也是,你都说了你不行,她还非得帮你压。”
安意笑道:“嗐也是怪我自已,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落水后这四肢都硬邦邦的,压根不像以前。”
四人正聊着,陆冬余光就看见有三人走过来。
他踢了踢安意的脚,让他看后面。
何焱陆云飘和韩喆三人迎面走来,看样子不像是路过,倒像是专门过来找事的。
韩喆脸色有点尴尬。
自从上次安意见过他狼狈被打的样子后,现在趾高气昂的也没以前那么纯粹了,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安意眼睁睁看着三人走过来,站在他桌边。
何焱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扫过他一眼后,就把目光瞥向其他地方。
安意觉得这三人有点搞笑,过来也不说话,就问:“怎么,吃个饭也要给我站桩啊,这多不好意思。”
“你,你胡说什么呢。”韩喆瞪他一眼,随后清了清嗓子,“我们找你有事。”
“哦。”
这反应也太敷衍了。
韩喆说:“你就不好奇我们找你有什么事?”
安意耸一下肩:“不好奇啊。”
“你!”
韩喆欲言又止,眼神里居然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陆云飘拉过韩喆,自已站在他前面,说:“是这样,我朋友新开的酒吧今晚营业。安意,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叫上你的室友一起去?”
三位室友眼观鼻鼻观心。
这什么操作?
怎么看不懂?
他们不是关系不好吗,怎么还邀请安意去酒吧?
安意挑眉道:“为什么叫我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关系还没熟到这份上吧。”
何焱扭过头看他一眼,语气非常轻蔑:“叫你去,还这么多废话。”
说实话,自从上次韩喆录的那条视频过后,这安意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跟何焱保持起了距离。
无论是公共课上,还是课下,安意居然不看自已一眼,反倒是跟一些他从前都看不起的室友谈天说地,聊得格外欢脱。
何焱明明喜欢的是晏淼淼,但看见安意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对自已的态度跟以前大相径庭起来,心里就格外的不爽。
至于不爽的深层次原因,他压根不想深入思考。
安意听他这么说,脸色微沉:“你叫我去,我就去?你以为你是谁?想做我爹啊,你还不配!”
何焱没想到安意这么不识抬举:“你!”
“还有,大学课程都很忙的。你们天天花天酒地,潇洒人生,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随意浪费自已的人生。”安意故意说,“你们家里资产丰厚,但兜里的钱有一分是自已挣得吗?你们花起来安心吗?”
“只会花钱,不会赚钱,还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