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她吗——
没有多余的开场白,没有任何有关个人条件例如爱好如何、成绩如何、过去有过几名女朋友这种询问,开口便是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
有些生硬,有些突然,容易令人猝不及防。
陈墨毫不犹豫的便回答:“我很喜欢她,也只喜欢她。”
“哦?”贺业的脸上露出似乎是怀疑,似乎是觉得饶有趣味的神情,但双眼却始终看着陈墨。
李忻婷女士也看着他,身为贺栖迟的母亲,她虽然私下里在贺栖迟面前没有询问过二人的具体情况,但自然也非常关注他们的感情之事。
这对夫妻的目光也许并不刻意显得严肃,但依然让陈墨察觉到了一丝压力。
他执着而平静的回视着,显露着某种年轻人独有的热血与冲劲。
几秒后,贺栖迟皱了皱眉,以为父母是在为难他,便打算说话。
忽然,贺业笑了起来,说道:“不错,只要喜欢就好,小伙子我认可你了。”
陈墨微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这就是通过了岳父的考验。
李忻婷也微笑着说道:“我也没意见,栖迟喜欢就好。”
三天前,她还是专门找陈墨的父亲说了两人的事,当时便有意撮合,虽然中途出现了些小误会,但结局可谓皆大欢喜,若不是丈夫想考验一下这女婿,她也不会配合着演这一出。
她自认为愧对贺栖迟,又哪里还会在感情上的事阻止他们?
幸福来的有些突然,陈墨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看了父亲一眼,父亲只是保持着微笑,没有言语;然后又看了贺栖迟一眼,见贺栖迟面色平静但是眼中有着羞意与喜悦。
柔软的感觉从手上传来,原来是贺栖迟轻轻握住了他的右手,陈墨能感觉到是对方怕自已紧张,所以传达的安慰之意。
陈墨笑了笑,也捏了捏她的手。
“不说了不说了,吃饭。”贺业朗声道。
这多年来保持合作的两家,在正式成为亲家后的第一场饭局,就这么开始了。
这场宴会对他们而言更像是家庭聚会,不过对于宴会中其他受邀者而言,还是商业酒会,秦舒怡被父亲拉着与其他各大商场豪杰接触,虽然她没有喝酒,但还是有些头疼。
天龙集团是谁?老板叫啥来着?那个又是谁?爸刚才讲了什么?
晕乎乎的在大脑空白的情况下,被父亲要求着说了几句你好,然后秦舒怡与他父亲二人一起走向宴会厅最前方的那个圆桌。
啊,接下来又是谁啊——秦舒怡内心在哀嚎,然后发觉了不对。
咦,这个方向,好像是陈墨那桌?
这一次,父亲没有让她说话,而是直接对主位上的中年男人道:“贺老板,多的不说,我敬你一杯。”
父亲将杯中打满了啤酒,一饮而尽。
贺业也举起了酒杯,一口干了。
“抬举抬举,秦老板也厉害得很啊,要不是你们,我们华夏在基因工程领域可得被西方落下太多了。”
“嗨,那些科学家的功劳,我只是出了点小钱罢了。”
“哈哈哈,秦老板谦虚,谁不知道,秦老板对手下那叫一个阔绰。”
两人笑着互相吹捧了一下,秦父才介绍道:“这是我女儿,秦舒怡,舒怡,叫贺伯伯。”
“贺伯伯好……”秦舒怡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记得这位贺伯伯就是今晚宴会的举办者,而且还是贺栖迟的父亲。
只是……她自然能看到陈墨和贺栖迟就坐在一起,这明显是见家长的氛围啊!
原来举办宴会宣布新成果只是顺便?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见家长?好家伙,干脆直接订婚算了,让全天海市的大老板都来当证婚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当然能猜到当时被陈墨骗了,他们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家境,所谓用功读书考好大学只是敷衍自已的借口,他们这样的家庭,直接开大学都可以。
陈墨与贺栖迟也是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也会出现在这。
下午三人说的饭局、酒席、宴会,原来指的都是同一场。
……
陈天明与贺业聊着天叙着旧,陈墨听了一会,惊讶的发现两家的关系原来从好几百年前就开始了。
没有一会,陈墨贺栖迟二人便吃饱了,贺业看他们无聊,便让他们先离开了。
二人走出酒店,在花园中并肩而行,忽然,贺栖迟加快脚步,走到陈墨前方两米外。
陈墨微怔。
贺栖迟看了他一眼,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地原地旋转一圈,裙摆如花般绽开,然后又因为惯性收拢至将双腿包裹,最后恢复平时模样。
“我这身好看吗?”她眨了眨眼睛,眸子仿佛探云出月般灵动。
就像是从清冷的月亮上落入了人间阑珊灯火中的仙子一般。
上面这句就是陈墨的回答。
贺栖迟小脸微红,面露羞意,走了回来,没有说话,但主动牵起了陈墨的手。
二人走到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报了馨苑酒店的名字。
下一刻,出租车便要启动,但又被一道清脆的喊声打断。
“等等!”秦舒怡跑了过来,“拼车拼车。”
……
磁悬浮出租车平稳的行驶着,陈墨坐在副驾驶座上,后座则是两位少女。
“你骗我!”秦舒怡对着陈墨道。
“我骗你啥了?”陈墨不明所以。
“你说你家境不好。”
“有吗?”
“好像没有,但你当时说你用功读书是为了考大学,你这句话就给我这个意思。”
“这句话有错吗?栖迟,有错吗?”陈墨对贺栖迟问道。
贺栖迟想了想,摇了摇头。虽然好大学可以靠财力上,但不影响读书才是主流。
“你这就像那些写报道的记者,只说一半来误导民众!”秦舒怡愤愤说道。
“学新闻学学的?”陈墨翻了个白眼。
他可没有误导谁,顶多算敷衍,哪里能想到她能脑补得这么歪,而且……
“你不也没说你今晚参加什么饭局?你不也只说了一半吗?”
“……”秦舒怡顿时无话可说,她当时是怕陈墨贺栖迟会因为家境的差距与她产生距离感,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他用来反驳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