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第二天。
陈墨如往常一般,在上课前十分钟走进了教室,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来到座位旁,却发现贺栖迟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她去哪了?陈墨有些惊讶与疑惑。
他知道贺栖迟的习惯,都是在上课前二十分钟到学校教室,比他早了十分钟,因此过去的两年里,他每次来时都能看见她正坐在位置上,或者是看书,或者是写作业。
从她身后走过,然后再坐到位置上,这个动作甚至已经成为了习惯。
老师从来不会提前到教室,因此她不可能是被老师临时叫走,那大概率就是临时有事所以晚来了吧。
陈墨想着这些,坐在了自已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但直到上课为止,她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反倒是语文老师出现在了门口,然后走到了讲台上。
她翻开书,便打算开始讲课,但又不知为何停了下来。
她发现了班上少了个人。
“贺栖迟呢?”
班里一片安静,没人回答。
语文老师又看向徐文静,道:“她请假了吗?”
在包括她在内的所有老师看来,贺栖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可能会迟到与旷课,那自然只有请假一种可能。
语文老师甚至觉得自已这个随口一问有点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然而……下一刻,徐文静却道:“她没有请假……我刚才发消息问她,她也没回我。”
语文老师愣住了。
这岂不是……算旷课了?
语文老师眉头皱起,道:“你们有谁知道她家住哪的吗?”
“老师,贺栖迟好像是住宿的。”有学生说道。
“她暑假的时候办了走读搬出去了。”语文老师道。
没人说话了,除了陈墨与陈墨的两个前桌以外,其他人连贺栖迟走读的消息都是刚知道的,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她的具体住址。
正当语文老师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我知道她住哪。”陈墨站起了身。
语文老师微怔,随后想到陈墨自已也是走读,或许可以让他去看看,便说道:“嗯,那你中午方便的话就去看看她,是生病了还是什么原因,最好还是把请假条补了,不然要记旷课。”
“好的。”
……
这一整节课陈墨都没有认真听。
他脑海中一直回映着昨晚贺栖迟在雨中前行的画面。
当时他就担心贺栖迟生病,结果……第二天她就突然不来学校了,他无法说服自已认为这两件事没有关联。
在他看来,是自已的消息才让她导致淋雨的,因此,再想到贺栖迟此时很可能已经生病了,他就不由自主的自责起来。
她已经病到连给徐文静发消息请假都做不到,现在一个人在家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他决定直接去找她。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老师宣布下课,然后就离开了教室。
陈墨也站起身,向教室外走去,他的脚步匆匆,很是急切。
忽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陈墨!”
“嗯?”陈墨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已身后的徐文静,道:“怎么了?”
“你要去哪?”
“找贺栖迟。”
“现在?”
“嗯。”陈墨并不想多解释。
“你……”徐文静欲言又止,她与贺栖迟熟悉,再结合陈墨的表现,猜到了现在贺栖迟的情况很可能很严重,但身为班长,她还是要提醒陈墨:“你现在直接回去会算作旷课的。”
“没事。”陈墨道。
这是他第一次旷课,并不会有多严重的处罚;她因为自已旷了一次课,自已也为她旷一次课倒是公平。
“还是写个请假条吧,很快的。”徐文静劝道。
陈墨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他一分钟都不想耽误,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旷课。
要是没有徐文静这一声劝,他还真的会直接离校。
徐文静在课桌抽屉翻找了几下,便拿出了一张请假条,陈墨拿起笔飞快地签了,然后往教室外跑去。
请假条要生效还需要班主任的批准,而陈墨也是因为觉得去找班主任批准这个过程很浪费时间才想选择旷课。
一番寻找后,他在会议楼的一层办公室里找到了班主任,进行了一段简单的对话,班主任便在下方签上了自已的名,已是批准。
批准的速度远超过其他人,因为陈墨是唯一做出那道数学题的人,老师自然会不自禁的有所偏心。
陈墨没有注意这些地方,他心中只想着早点见到贺栖迟。
……
秋风可以萧瑟也可以温柔,枫叶可以鲜艳也可以枯败——一切取决于观者的心情。
在陈墨眼中,今天的枫叶鲜艳得如此烦人,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开始奔跑。
没有花太长时间,他就回到了小区里。
站在2605号门前,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按响了门铃,然后等待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开门,他凑到门上,附耳倾听,想听到什么动静,但也没有。
他再次按下门铃,并且给贺栖迟发了几条消息。
陈墨:你怎么没来上学
陈墨:你在哪?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陈墨:你是不是生病了?
又是几分钟的时间,终于,门上传来了锁芯声,紧接着门开了,贺栖迟出现在门后。
她穿着一身白色睡衣,身子倾斜着依在墙上,脸颊上布满了不健康的红晕,平日里美丽无比的双眸此时迷离没有焦距,显得有些呆愣地望着陈墨。
陈墨瞳孔微缩。
“你生病了。”他声音低沉说道。
“好像……”贺栖迟很是小声地回应。
“先让我进去。”陈墨语气严肃,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让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进入自已家中……这件事情对任何女生来讲都是件需要三思的事情,尤其是女生生病状态很差的情况下;陈墨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准备好说明自已的来意,来打消对方的顾虑。
“我是来……”他只来得及说三个字。
不知道是因为相信陈墨为人,还是现在思维有点不清楚的关系,贺栖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只是直接转身往屋内走了去,她脚步轻浮,身子摇摇晃晃。
陈墨闭上了嘴,知道这是允许,他跟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几步,贺栖迟忽然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陈墨猛地上前,将她接入怀中。
四目相对。
陈墨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很淡,很清新。
陈墨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触感,很软,很轻。
贺栖迟在短暂的失神后,目光有了焦距,她看着陈墨这张平时经常见到,但此刻离自已异常的近的脸,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声音微弱地道:“谢谢。”
陈墨没有说话,也没有心思去感受她身体的美好,直接用力将她横抱起,往她的卧室走去。
也许是因为实在没有力气,贺栖迟默许了他的行为,没有逞强说“自已可以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