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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衣服撕裂的声音，秦来转头，只见林束阳扯下一条袖子包住口鼻一绑。
“...难为你了。”
林束阳摆摆手，闷声闷气道，“你不觉得臭吗？”
“觉得，但是能忍。”秦来指着简易桥，“他们还没搭好，走不了，我们跳过去。”
跳？
林束阳掏出手机一照，“哥们，这里离那边起码二十多米，你让我跳过去？”
“我还没修炼到能原地起飞的程度。”
“...”秦来无奈道，“没说直接跳过去。”
他指了指几个着落点，“我们踩着那些跳过去。”
“卧槽？”林束阳拿手机照，双眼快眯成一条线，“这么黑你怎么看见的？”
这秦来还真不好解释，自从开始夜巡后他的身体机能都在提升，尤其是夜视能力大大增长，在黑暗中也能正常行动。
“我先跳，你跟着来。”
林束阳估摸了一下距离，“行。”
秦来没多废话，直接纵身一跃，灵活地落在第一个落脚点，身姿矫健敏捷。
“6啊来哥！”林束阳挥了挥手机，“我上了啊，记得拉我一把。”
“好。”
这我不能输！
他身体用劲弯下双腿，借助枝干的反弹蹦出去，一个用力过猛越过秦来头顶。
只听“扑”一声。
像是一块硬树干，生生扎在了秦来身前两米远的泥潭处。
两人沉默下来，无言以对。
“...不用这么使劲。”秦来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道。
“我知道。”林束阳应声，随后转过头一脸认真。
“来哥，拽我一把。”
...
一直到踩在小山堆前的空地上，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缓缓看向对方的脸。
这一看不行了，秦来嘴角微抽，终于憋不住笑喷，弯着腰哈哈大笑。
林束阳跟着笑出声，“我他妈没这么丢人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了半天，捂着胸口呼哧喘气。
“打住打住，妈的心脏都笑疼了。”林束阳擦了把眼泪，扶着山壁平复呼吸。
“...”秦来拍了拍胸口，“走吧，进去看看。”
举着手机灯光，两人顺着洞口走进去。
山洞内被照亮，秦来脚下一顿，抬手抚摸刻在石壁上的符文。
这是，喜？
不止是喜，还有别的符文，他拧眉仔细辨认，这才看出来。
“恶，哀，还有...惧...”
林束阳也凑近观察着，“这写的什么，真丑。”
尤其是喜，下面的口像一个咧着笑的嘴巴。
“我见过这个符文。”秦来严肃道，“这是人间狱的标志吗？”
“应该是。”林束阳指着一个个符文，“就是不知道是为了表达情绪，还是有别的意思。”
两人继续向里走，发现石壁上几乎刻满了乱七八糟的符文，有的还沾着血渍。
通道越来越狭窄，原本两米高的山洞现在只能堪堪高过头顶，正前方也出现一扇木门。
门上画着狰狞的符文，和墙壁上的字不同，更像是一个符号。
秦来召出肃夜刀，轻点木门，“夜巡来访，消灾辟邪。”
话音刚落，木门连同符文瞬间裂开，一股恶臭从缝隙中钻出来。
“卧槽！！”林束阳后退一步，扶着墙面使劲捶自已的胸口。
“别在这吐！我也会吐的！”秦来连忙道。
“尽量...”他涨红着脸艰难憋出两个字。
“...憋着别呼吸！”秦来说完也屏住呼吸，挥刀直接劈开木门。
无数蝇虫嗡鸣着飞出来，裹挟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秦来对这个味道很熟悉，他在王生的出租房内见识过一次，而这一次更加浓烈。
是腐烂和死亡的味道。
两人挥手驱赶虫子，被熏得两眼冒泪花，缓缓看进门内。
画面很难形容，一群人整齐跪在地上，额头贴地，冲一个方向僵着跪拜礼。
他们的身体已经严重腐烂，有的甚至连衣服都脱落，露出黏着腐肉的肋排，里面全是蠕动的蛆虫。
“这是，什么情况？”林束阳瞪大眼睛。
这群尸体跪拜的方向正好是一块平整的石壁，上面画着一个坐在红莲上的奇怪僧人。
他披着一身诡异的袈裟，似乎是用乱七八糟的布块缝补，看着有点破烂，头顶黑色毗罗帽，每一片帽叶上都画着奇形怪状的人，也不像是常见供奉的佛祖。
而石壁下有一处圆形坑，里面填满了浓稠的红绿液体，就像被血沁染的粪坑。
林束阳看一眼就转过头，忍得直翻白眼。
“先出去吧，我也忍不住了。”秦来掉头要走，耳边突然捕捉到一丝细碎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啊...没有。”林束阳一脸痛苦，“我恨不得把自已浑身上下所有的孔都堵住。”
“你先别说话！”
秦来凝神认真听，整个山洞内，除了风声，还有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蝇虫飞舞的嗡嗡声，还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夹杂其中。
“嘶...嘶...”
他缓缓转头，看向其中一具跪拜的尸体。
“嘶...嘶...”
秦来握紧肃夜刀走近两步，那微弱的声音也开始清晰起来。
“无...上....”
“生...”
“秦来。”林束阳眉眼凝重，“我好像也听到了。”
话音刚落，嘶嘶声逐渐放大，一字一字慢慢清楚。
“无，上，福，禄，天...”
“人，间，授，永，生...”
跪趴在地的尸体缓缓颤抖，僵硬的嘴巴不断吐出蠕虫和黑红液体。
“无上，福禄天，人间，授永生...”
沙哑渗人的声音不断放大，那圆坑里的液体开始沸腾，扑通扑通冒着红泡。
“秦来！我们快点出去！！”林束阳连忙道。
此时，一只将近两米长的干枯胳膊从圆坑里冲出来，狠狠扒在地上，尖锐的指甲在地面留下狰狞的抓痕。
有什么东西从坑里爬出来了！
秦来和林束阳后退几步，耳边充斥着尸体群沙哑诡异的呼唤，眼睁睁看着一个将近三米高的怪物爬出圆坑。
它戴着黑色毗罗帽，批了一身脏污拼接的袈裟，裸露出来的右肩遍布符文。
最令人震惊的是它的脸，没有眼睛鼻子，仿佛覆了一层皮，皮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恶字，长满獠牙的龈肉也露在外面。
“卧—槽———”林束阳张大嘴感叹，甚至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
闪光灯骤亮。
怪物脑袋一偏，冲两人发出尖锐爆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