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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秦来不禁抬手挡在眼前。
阳光？好刺眼。
事情发生在一瞬，饶是他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等适应亮光后，他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已竟然站在石砖房前，就是黑河村曾经盖的学校处。
透过两扇明亮的大窗户，能看到里面坐着不少穿着打扮不算整洁的孩子，年龄最大也没超过十岁，连传来的读书声也不整齐，还有明显不会读跟着浑水摸鱼的声音。
而领读的女声听着很温柔，字句清晰，明显接受过良好的学习教育。
秦来走近一看，教室内，石砖搭砌的讲台上，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捧着书，声音柔柔的诵读着。
她长得不算漂亮，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皮肤干净白皙，给人感觉很纯净。
许是觉得无聊，有的孩子开始胡闹，大喊着打断诵读，她也没生气，脸上甚至带着笑意。
“再胡闹，就不奖励小红花了。”
“没有小红花的话，会怎么样？”
“不能换玩具——”孩子们异口同声，教室内的氛围并不差。
“...”秦来静静看了一会，感觉时间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开始飞速移动，太阳升起却很快落下，周遭的事物似乎有改变，却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一直到时间突然在一个阴蒙天缓慢下来。
秦来站在石砖房前，看着不远处一个白色身影缓缓走来。
是郑小雏。
她没有戴眼镜，头发凌乱，衬衫的左袖破了一截，白裙上沾着许多黑黄泥泞，隐隐染着一些诡异的血渍。
“？”秦来眉心微皱，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走到厨房处，在一旁临时放置垃圾的地方拖出一口麻袋狠狠一拽。
一堆带芽的紫皮土豆全部滚了出来。
随后她走进小厨房拿出一把刀，蹲在地上静静削着土豆皮，明明是个喜欢保持整洁的人，却任由自已穿着一身脏衣服，裙摆随着动作在地上蹭来蹭去。
足足削了一小堆，郑小雏才扔下刀，回厨房起锅烧水，等水沸腾后，她捡起滚着土的肮脏土豆直接丢进锅中。
那些紫皮土豆已经发霉发芽，处理得乱七八糟，这样煮下去肯定不能吃。
她却撒着调料，随便捡起地上的烧火棍在浑浊的汤里乱搅。
几个孩子突然跑过来，脸上带着异常的喜悦和激动，纷纷挤到厨房前。
“小雏老师，小雏老师。”
“...”郑小雏一顿，拿起锅盖把汤盖住，又用水熄了灶坑里的火，这才看向孩子们，脸上依旧淡淡的，也没有说话。
“...”孩子们推搡着，似乎想说什么又羞于开口，直到里面有个脸颊微红的小女孩小声道：
“小雏老师，你是不是不走了？”
其他孩子被汤吸引，脸上都露出馋的模样。
“不走了。”郑小雏扬起嘴角，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会留下来。”
闻言，孩子们欢呼出声。
只有小女孩注意到老师的衣服很脏，不禁问道，“老师，你摔倒了吗？”
“嗯。”郑小雏再次打开锅盖，土豆的味道飘了出来。
她拿起木勺开始搅拌，神色平静道，“把同学们都叫过来，喝土豆汤。”
“耶——！！”欢呼声响起。
一群孩子咋咋呼呼地离开，只有小女孩留在原地，脸上带着明显的倾慕和喜悦，“杜叔叔说有办法让你留下，原来是真的。”
郑小雏握着锅盖把的手一紧，眼底似乎酝酿着什么。
小女孩毫无察觉，她看着郑小雏有些脏污的裙子，带着汗水和土灰的手也抓了抓自已不算干净的衣服。
“真好啊，和我们一样了。”
“老师也不怕衣服脏了..”
话音刚落，锅盖突然掉在地上。
“？”小女孩没想太多，蹲身想捡起锅盖，“老师烫到手...”
话还没说完，袭来的石砖狠狠砸在她的脑袋上。
女孩瘦弱的身体摔在地上，血液汩汩涌出，很快在地面汇成一滩。
“...”郑小雏蹲下身看了一会，再次面无表情地抄起石砖，一下一下砸着女孩的脑袋，血浆喷溅了一头一身也毫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