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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银池区，野玫瑰歌舞厅
灯光昏暗的走廊，两排包厢房不断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歌声。
吴波扛起一箱空酒瓶走出包厢，脸上还挂着习惯性的讨好笑容，一踏出门就收了，眉眼里多了些疲惫。
派出所闹那么一出，被训了半天还得赶过来上班，唉...
有扇门突然打开，约摸四十岁左右叼着烟的男人招招手，“哎，小波。”
“过来一下。”
“敖哥。”吴波连忙将箱子放在角落，随后大步走过去，“啥事啊？”
“进来，来。”敖哥揽着他的肩膀走进包厢，随后关上门。
包厢内还坐着一个男人，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连带着杯中的酒也跟着轻晃。
最角落的沙发上还躺着个女人，宽大的男士外套盖着脑袋和身子没动静，应该是喝醉了，不过看身形有点眼熟。
女人不认识，但男人吴波见过，正是赵敖的亲弟弟，赵拓。
“拓哥。”吴波点头打招呼。
“...”赵拓抬起头，屋里没亮灯，只有显示屏的亮光打在他脸上。
脸色看着异常惨白，眼眶也微陷。
“咱们坐下说。”敖哥抬了抬下巴。
吴波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坐在沙发上，赵敖跟着坐在他旁边，拿起一个干净杯子倒了些酒。
“小波，在我这干一年了吧。”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将满了酒的杯子递过来。
“谢谢。”吴波接过，“对，一年三个月了。”
“都是我这的老人了。”赵敖笑笑，跟吴波碰了杯，“薪资待遇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敖哥人也好。”吴波脸上带笑，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
该不会是因为今天进派出所的事要炒了他？
“别紧张，小波。”赵敖抿了口酒，拿起一旁的黑包掏出三把子现金扔在桌子上。
...
气氛沉寂了一会，吴波小声询问，“敖哥，您这是？”
赵敖凑上来，揽住他的肩膀小声道，“小波，你拓哥现在有些麻烦，需要帮助。”
“你愿意帮忙的话，这些，只是订金。”
“...”吴波看着桌上艳红的现金，喉咙滚动。
将近七八个月的工资，还只是订金...
他直勾勾盯着现金，嘴唇微张，“敖哥，需要帮什么忙？”
“我就...”赵拓刚想说话，突然接收到赵敖的眼神连忙闭嘴了。
“小忙，就是花点时间。”赵敖凑近吴波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一番话下来，吴波瞪大眼睛站起身，一脸不敢置信，“敖哥！？这，我...”
“哎坐下坐下，别激动。”赵敖将他拉坐下，手指点了点现金，“我和局里的人认识，最多三年。”
“只要你愿意，我再给你三十万，现金。”
吴波唇齿哆嗦的厉害，“敖，敖哥，我不行，这是要留底的...”
“怕什么，出来了继续来哥这。”赵敖笑道，“我让你做经理。”
“你想想，小波，三十万，你三年能赚到这些钱吗？”
“可是，可是...”吴波胡乱摇头，“我不行，敖哥，真不行...”
赵拓突然暴起，一把薅住他的锅盖头砸酒桌上，“你他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赖话听不懂是吧！？”
“对不起！！对不起！！”吴波吓得哭出来。
他也才十八九岁刚成年，虽说平常混了点，但作奸犯科的事还真没干过，进局子也是跟着所谓的哥们闹事才会被抓去教训两句，没多久就放出来了。
“...”赵敖舔了舔牙尖，“行了，松手。”
“臭傻X！”赵拓松开手，又扇了一下吴波的脑袋，“也不想想就你这小瘪三样，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小波，你好好考虑。”赵敖扶起吴波，又假模假样地整了整他的衣服，“不过我耐心也有限。”
“你家里就一个岁数挺大的奶奶，应该是不希望我们上门惊扰到她的。”
“对吧。”
几句话，吴波如坠冰窖。
他看着赵敖带笑却充斥冰冷的双眼，声线绝望道，“敖哥...我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了，我进去了，她怎么办啊...”
“我会帮你照顾的，放心吧。”赵敖笑着抿了口酒，随后靠着沙发椅背舒了口气，“别怕，三年就出来了，那会你也才二十来岁。”
“人生刚开始啊哈哈哈哈...”
闻言，吴波在他微哑的笑声中缓缓闭上眼睛，攥紧裤子的双手沁满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