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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啊！！”许百乐慌张乱跑，裤裆湿泞，连鞋子都跑掉了一个。
他跑到一家院子前大力敲着铁门，“叔！！开门啊！！救命啊！！”
“砰砰砰”地砸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院内的平房一片漆黑，好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的动静。
老旧的路灯开始忽闪，许百乐粗喘着刚打算去下一家，双腿却僵在原地，怎么都挪不动。
“...梅…子？”
正前方，周梅站在路灯下，随着昏黄明灭的灯光忽隐忽现，她耷拉着脑袋，身下更是聚集了一滩血泊。
许百乐挪着脚后退，眼睛死死盯着周梅的身影。
路灯嘶鸣着熄灭，隔了两秒后突然亮起，此时的周梅依旧站在原地，但却支起扭曲的脖颈，看向了许百乐。
“呃…”许百乐靠着墙浑身瘫软地坐下，涕泪纵横不断求饶，“饶，饶了我吧，我，我没害你啊…”
周梅没有任何回应，待整条土路仅有的三根路灯一根根熄灭后，许百乐已经哭不出来了。
因为周梅沾满血腥和污秽的双腿就立在了他跟前。
许百乐心如死灰的闭上眼睛。
“李娟，杀孽够重了，收手吧。”
清朗的男声传来，打破寂静的夜色。
路灯再次亮起，许百乐抬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袍，右手持刀，左手拎了只鹅的青年平稳走来。
“收…手？”周梅身子未动，扭曲着脖颈转头看向秦来。
“大姐，冷静下来。”秦来把刀搭肩上，一脸和善地笑笑，“有事好商量。”
“…”周梅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他，脸色僵硬诡谲。
“同意了啊。”秦来点点头，“那我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周梅突然挥手，红光闪过，许百乐的脑袋砸在地上滚了两圈，脸上还僵着得救的表情，莫名讽刺。
秦来舔舔牙尖，将搭在肩上的刀缓缓放下，虎口攥紧。
“怎么，这点脸不想给吗？”
周梅嘴角裂开，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给，你脸？”
“g...un...”她脑袋向左偏，艰难说出了滚字。
“少魂，说话不利索，但是起码的认知还有。”秦来身侧再次浮现黑色小册，“李娟，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也不跟你扯什么因果循环，世间报应。”
“这么多条人命，加上牲畜，就算是为了除怨，你前世累积的阴德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收手吧。”
小册翻开展露黑色页面，李娟的名字与生辰还有死期全部以白字显示，还有记录在内的大大小小所有善事，都是积累的阴德。
“你看看。”秦来刀尖指向小册，“你积累的阴德原本能翻好几页呢，现在只剩下一页了。”
“既然...我有，这么多，阴德...”周梅一步一步僵硬走来，“为什么，这辈子，还，还遇上，这么多，混蛋...”
她的双眼口鼻不断渗出鲜血，随着行动说话不断滴落，在地上拖出一道狼藉血痕。
“他们，死，死有，余辜...”
秦来收起黑色小册，神色温和道，“最后劝你一句，如果阴德所剩无几，你下辈子，可就不一定是人了。”
“人...”周梅嗬嗬嗬地笑出声，语气嘶哑痛苦，“我，我不做人了！”
“我，要他们，全家死光光！”
她伸出利爪狠狠抓来，秦来矮身躲避还不忘调侃，“这句说得挺顺。”
“臭，道士！！”周梅两眼猩红，原本僵硬的动作更加迅猛，“谁拦我，我杀谁！”
“哦哟！”秦来提着嘎嘎乱叫的肥鹅灵活躲避，肃夜刀刃染上赤红火焰，色泽艳丽诡谲，正是地府用来烧汤的地狱火。
至于什么汤，应该是没什么人想去细究的。
他一个反手用刀背劈中周梅，嘴里念叨着，“什么道士...”
火光骤亮，周梅痛得凄厉嘶嚎。
秦来飞起一脚正中她的脑袋，“给我滚出来！”
一抹染着血色的灰魂被踢出身体，而周梅也横飞出去，摔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头滚得更远。
“哎抱歉抱歉太用力了...”秦来落地干笑两声，随后走到趴在地上的灰魂跟前扬了扬袍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老子是地府正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