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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开派出所，秦来闹了一身汗，比见到黑白二位还夸张。
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裤子差点让一个精神小伙扒了。
即将入秋，黑夜拂来的清风多了些凉意，这么一吹人也精神了不少。
看了眼手机，差几分钟午夜。
一路回到福寿苑，正打算回去好好休息等着迎接明天的“新工作”，秦来发现（一）栋居民楼的楼道灯现在还亮着，隐隐能看见一个岣嵝的身影在忙乎什么。
该不会又是一楼的吴老太大晚上捡塑料瓶和纸板回来了。
想起曾经在（一）栋收租时，租客群里经常有人唠叨住在一楼的吴老太。
“她总是捡一堆瓶子，全都扔在楼道口，老堵着我家门。”
“让她别堆纸板在楼梯那，上下楼多不方便啊。”
“爱捡怎么不堆自已家里啊，家里也没人管管。”
“...”秦来轻叹一声，想起堆积在楼道处的纸箱和塑料瓶，还是决定和101的吴老太说一声。
快步走近（一）栋楼门口。
“吴奶奶，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暗黄的灯光下，弯腰的瘦弱身体动作一顿，有些僵硬的抬头看过来，“小来啊...”
“房租，我，才交过...”
她的声音嘶哑到几乎说不出清晰的话语，还夹杂着一丝寒意。
秦来眉心微皱，“不是房租的事，现在太晚了，我扶你回屋，别收了。”
“挡路...”吴老太继续扒拉着地上的纸板，动作可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抓起来又放下。
“...？”秦来看了一会，抬手扶起她，“等会我收吧，你回去休息。”
“小来...”吴老太丢下手中的纸板，“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关照...”
“去屋头吧，我，我给你拿吃的...”
“不用...”秦来刚婉拒，吴老太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一个老人会有的力气，钝钝的指甲甚至抠进他的肉里。
“小来，小来...我害怕...”她絮絮叨叨着，“帮，帮我...”
秦来吃痛，又担心使劲抽回手导致她摔倒，只能温声劝道，“别害怕，我扶你回屋去。”
“...”吴老太动作一顿，脑袋低垂，发出一声急促且低的诡异笑声，“喜...”
“？”秦来没听清，正想低头查看她的表情时，没想她居然自已抬起头，声音和神色恢复平静。
“我没事，不收了。”
“奶奶...”
“放心。”吴老太松开手，两脚将一沓厚纸板踢进角落，随后弓着腰直接转身向自已的屋门走去，“回去吧。”
“...”秦来看着她动作利索地关上门，手腕处还残留着丝丝痛感。
举起手一看，残留的几个指甲印已经深得发紫。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害怕成这样？
思索片刻，秦来弯腰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塑料瓶和纸板，还和几个晚归的租客打招呼寒暄了几句，果不其然又听到他们抱怨吴老太捡废弃品堆积在楼道的事。
秦来笑着劝了两句，所幸大家性子都不错，虽然平常一直抱怨，但也没做出什么难为老人家的举动。
等回到自已的住处，已经凌晨一点多，他躺在沙发上长舒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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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刺眼，秦来不禁抬手挡了挡，发现自已此时正站在福寿苑（一）栋楼门口。
“小来。”慈祥温和的声音传来。
“...？”他放下手看去，只见吴老太弓着腰出现在楼门口，脸上带着平静的笑颜，“过来，帮我收收纸板。”
“吴奶，其他租户又投诉你了。”秦来走近，帮着她一起收拾。
“等我卖了就没了。”吴老太有点不乐意道，“又没挡着道，能过啊。”
“你一直这样不是办法，大家都在说。”秦来温声劝着，“不然我找个地方专门给你放。”
“...等小波回来再说吧。”她动作一停，从角落处拿起一瓶水果罐头，里面塞满了腌萝卜，“小来，拿去吃吧。”
“...”秦来无奈一笑，“奶，贿赂我没用啊。”
吴老太不禁扬唇，神色放松了很多，“我自已弄的，好吃，拿去吧。”
秦来接过瓶子，“别担心，我找个空房给你放。”
“...好。”吴老太难得直起身看向他的脸，语气多了些难过，“...好孩子。”
“奶奶要走了，帮奶奶照看一下小波。”
说完，她缓缓跪下，额头和手心都贴在了地上。
“拜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