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安芙若斯的内心似乎突兀的看到一道身影,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会想到那个人的身影。
明明这种时候应该是薇莉泽沦与她来拯救这个即将沉沦的世界。
“长什么样子?”
安芙若斯还抱有一丝幻想,她再次询问。
“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长的像是……一位拓罗夫人……”
老船长仔细的回忆着,回答。
“真是他?那现在薇莉泽沦呢?她在做什么?”
安芙若斯不敢想,她死死的注视着人群,试图找到到那位身穿骑士服,扎着金色高马尾的靓丽女人。
可是没有。
那么现在她在……船舱通道里。
可现在船舱通道内……
薇莉泽沦还站在斯卡森·门卡利达房间的门前,她用力踹在门上,巨大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海水这时候已经漫入通道,狭小漆黑的空间,寒冷的气流接踵而至,薇莉泽沦还在试图打开那扇大门。
“贱奴,就算是不想见我,海水已经蔓延上来,你就算宁愿死,都不愿意看到我吗?”
薇莉泽沦天生是个犟骨头,她认定的事情,总是会做下去。
她没能想到我的离开,也没有想到,现在的里面空无一人。
“求你了,出来,海水已经倒灌了,再不出来的话,你会淹死在里面的。”
她的语气越来越弱,海水倒灌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片刻,薇莉泽沦的脚掌已经浸泡在水中,寒冷在与海水触碰的瞬间开始蔓延。
薇莉泽沦其实很怕冷,但比冷更让人恐惧的是孤独,战争后遗症的情况还在继续恶化,每天夜里她总会在门卡利达的怀里匍匐许久再睡,可总是睡不深。但那地方总是温暖,充满着安全感。
脚已经抬不起来,寒冷已经僵硬了她的身体,海水的温度只在零度,不至于让她迅速失去身体的机能。可狭小封闭的船体通道内,凛冽的空气被海水挤压,恐怖的寒意正在倒灌她的衣领。
身体在告诉她,她该走了,水流浸蔓的声音,似死神来临前的倒计时,在漆黑通道里的海水,呈现出一种胶状的黑色。薇莉泽沦疯狂的砸着大门,她近乎疯狂,口中不断呼出白色的雾气,吸入大片凛冽刺骨的寒意,她的肺生疼。
可大门还没有开。
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反应,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宁愿死吗?
是认为我在欺骗他吗?
我在他的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她在质疑自已,灵魂深处的自已开始拷问自已。
她不是一个多疑的人,可此刻她却不断的怀疑自已,灵魂深处的自已,也在。
为什么?
她的拳头,手肘在铁制的大门上砸出血液迹,鲜血不断的从皮肤下流出。她那张稚嫩玉脂的脸颊满是坚毅,她必须要,救出来。
不管是讨厌也好,不管是欺骗也好,无论是什么,她都会这么做。
“我们还有三分钟,三分钟的时间,我还可以带着你出去。”
她说,可她在逞强,她知道现在的她迈开脚都困难,寒冷完全侵蚀她的身体,她甚至踏不出一步来。
可她没办法,她必须要把门卡利达带出来。她给予的伤痛,总要由她来解决,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不可能放弃的东西。
薇莉泽沦的身上曾经担任的是英格拉姆的脊梁,而现在她担任的是门卡利达的主人。
可这一天她明白,门卡利达从来不是她的贱奴,是她的主人。
她已经彻底离不开对方了,哪怕只是瞬间的分别都让她感到痛苦。
她第一次把自已生命,与一个男人挂钩,在那之前她所背负的是英格拉姆民众的期待,她回应了,她为他们开创出了黎明。
可现在……薇莉泽沦,第一次感受到仅是一个人生命的沉重她都难以背负。
五万死去的黑骑,他们给她带来了无尽的荣耀与伤痛,她内心里的痛苦,此刻开始蔓延。
她想走了。
海已经蔓延过她的胸口,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伤口与海水混杂在一起,虽然很冷,但不至于伤口感染。
“我……你看到了吧!海水已经溢进去了,快出来,还有活着的。”
她说出最后一句话,身体违心般的伸出手,她在期待。
期待那一刻大门的打开,可她的期待再次落空。
船板上。
“威廉女士,其女人和小孩都已上船了,需要给您留一艘船吗?”
老船长说着,可他的目光一直看向他脚下的大船,这老伙计陪了他半辈子,真的如果不是这次事发突然,那么未来的日子里他还会陪伴着这艘老邮轮。
安芙若斯看向那嘈杂的人群,他们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如果接下来,她的安排没有让他们满意,那么这群疯子会把她碎尸万段。
因为在救生船上的是他们的情人,他们的私生子,这种完全放不上台面的东西。
他们的命才是最重要,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那么安芙若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不是薇莉泽沦,没有那些报复与觉悟,只是因为女人和小孩占据少部分,能更快的安置和处理,也可以安抚好其他人的异议与议论。
不至于一开始就开始产生暴乱与怒火。
可现在,她还能拖下去吗?等到薇莉泽沦把门卡利达带回来,然后留下一艘救生艇,那可能吗?
一瞬间的民怒会瞬间将她粉碎,她的下场只有甩下去喂鱼。
她深吸一口气,她要是想活着就必须逃走了。
她需要找到一艘救生船,尽可能的远离社区人群,船长已经发送了求救用的无线电,根据老船长的说法,最近的商队已经接受了他们的条件,展开了救援。
最快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就会得救。
可现在的情况是,她连这时候都没办法活下去。
闭气室内,海水已经把这里彻底淹没,凭借着四级抗氧buff,我在海水里可以长达四十分钟不用换气,虽然这是极限,但也是我的完全范畴之内,搭配上十级的自愈,我在海底的下线极高,更何况我还有三级的抗寒buff。
此刻我正在转动气阀,这东西我已经转了快半个小时,目前我已经开始感到大脑晕乎乎的了,应该是脑缺氧了。
这东西不知道还要转多少圈,我保守估计,我现在已经转动了快一千圈,我不知道这还有多少圈,我唯一能做的是在我死掉之前,打开气阀,让船只动起来。
另一边,我的卧室前。
薇莉泽沦还在挣扎海水已经将她彻底吞噬,顺着气流的涌动,她被迫顺着移动。
她还在挣扎着,她的手紧紧抓住门上的把手,寒冷和缺氧已经让她开始神志不清,可她的脑海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这时候的她已经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没有人,斯卡森·门卡利达应该已经开始逃难了,只是房门反锁的原因,让她对此还有一丝的幻想。
她在湍急的洋流不断调整身形,双脚踩在一边的通道墙壁上,猛的用力,整个人像是海里的导弹。
只听到“砰”的一声,门用来反锁的铁条崩断。海水的寒冷使金属条变的脆弱无比,可这一下,薇莉泽沦也受伤的不轻,她的肩膀脱臼了。
房间跟她预想的一样,空无一人。
卧室因为高于通道,她还可以探出脑袋换一口气。
在她换气的时候,她看到一张包装好的信纸,就在海水中飘到了她的面前。
上面写着英格拉姆皇宫的地址,上面的金色条纹,是给瑞康国王的。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