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可惜啊，咱们只能在这里吹山风啊！”
北城区的北城墙上，墙上守城的几名官兵围靠在火堆旁，火堆里还有着几颗土豆。
一名官兵双手烤着火，抬头看着东边太阳渐渐升起，有着一抹霞光的天空，不经意的说道。
断峡沟之战后，刘勋武便被提拔为北城区驻军的参将，而刘勋武因为也被梁志廷打的吓破了胆。
所以自他成为参将后，北城墙在一年多的时间又被加厚了许多，城门外的杂乱树林也被全部砍伐干净。
这一切自然都是为了防备清索山脉里的梁志廷。
“不过伙食房的人说，因为今天全郡大庆，所以今天能吃上肉！”
听着刚刚官兵的话语，另一名官兵拨弄着火堆里的土豆，接着话茬说道。
“有肉吃比什么都好！上次吃肉好像是过年吧，都快忘了。这换郡守能让咱们这些哥们吃上肉，也真不错，要是天天换郡守就好了！”
西北夜晚的寒冷让这些在城墙上守夜的官兵又冷又饿，在治军极其严重的刘勋武的眼皮下，他们也只能在临近太阳升起快要换班的时候烤点土豆充饥。
而等待烤土豆的时候便也是众人谈天说地的时候。
因为夜晚的值守全北城区驻军都是轮换制度，所以这种开小差的行为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滋味。
“美得你小子，哈哈哈！”
“是啊，还天天吃肉！小郑这天还没怎么亮你就开始做白日梦啊！”
就在一众官兵互相调侃聊天之际，火堆里的土豆也被烤熟。
“谁允许你们在城墙上燃火堆的！”
一众官兵正对着手里土豆大快朵颐之际，一道斥责的声音让他们直接惊吓在了原地，手里的土豆也掉在了地上。
只见刘勋武带着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缓步走了过来，说话的则是当初刘字营的百户如今被刘勋武提拔为把总的张开。
围坐在火堆旁的官兵们也赶忙站起身，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他们也没想到自已这群人运气居然会这么差。
从来不清晨巡视的刘勋武，第一次清晨巡视便抓住了他们。
“刘吏目，今天去一趟郡守府，去申请五百套棉衣。张把总，巡视结束后通知伙食房，以后每天晚上都按照夜晚看守的官兵数量准备好烤土豆。”
刘勋武抬手按住了还想继续说话的张开，看着对面几个嘴唇和脸颊冻的发青的官兵，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是，参将大人！”
两人赶忙答应道，刘勋武则是直接向着火堆旁的官兵走了过去。
“参见参将大人！”
看着刘勋武走来，火堆旁的官兵们赶忙单膝跪地。
“你们啊，这土豆烤的半生不熟的，嘴可真够急的。”
刘勋武走到几个单膝下跪的官兵身边后，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土豆，看着被咬掉的位置里半生不熟的土豆肉，刘勋武将土豆又扔进了火堆里笑着说道。
“是，是！参将大人！”
几名官兵看着自顾自烤着土豆的刘勋武，不知道说什么的他们只能尴尬的应答着。
“以后夜晚守城的官兵都穿上棉衣，伙食房也会为你们准备好烤土豆，不要在城墙上引火堆了？这会暴露你们的位置的，明白吗？”
刘勋武将重新烤好的土豆挨个递给几名官兵后说道。
经历过断峡沟之战见识了梁志廷和其手下恐怖的远程火力后，如今北城墙的一切防疫措施都是刘勋武为梁志廷量身打造的。
“明白了！参将大人！”
几名官兵有些感动的看着离去的刘勋武大声的喊道。
“今天的斥候也按时派出去了吗？”
离开城墙后，刘勋武问向身旁的张开，这是刘勋武每天都会准时问的问题。
“都按时派出去了。”
因为刘勋武每天都会询问，所以张开也是条件反射般的直接回答道。
“告诉手下人今天都打起精神一些，我总有预感今天不会太平，三公子接任郡守之位，姓梁的怕是不会让他顺利的进行。”
刘勋武揉了揉太阳穴，眼神里有些担忧的对张开说道。
“好的，而且属下觉得，姓梁的即便搞事情应该也会选在坊市，来这北城区属实没必要吧。”
张开答应后，便继续笑着调侃了起来，此时的两人都仅仅局限于梁志廷可能会在城里搞一些事情，破坏一下三公子的接任仪式。
“多留点心眼没坏处。”
刘勋武也觉得张开的话语有理，但是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参将大人！城外远处突然出现了好多人，看样子不像是流民和难民，我等皆拿不定主意，您要不要去看看。”
就在刘勋武等人要分开之时，在听到从远处跑来一名官兵汇报的情况后，众人登时一脸懵逼了起来。
待刘勋武等人在官兵的带领下重返城墙之时，远处果真如官兵刚刚所讲，一群人站在城外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头。
没有望远镜的刘勋武只能用肉眼使劲的向远处看去，但因为距离和天还没有大亮的原因他根本看不清远处这些人的面貌。
而城外的黑压压的一群人正是梁志廷和其手下的营兵。
抵达城外后的所有人皆都子弹上膛严阵以待的站列在一起等候着梁志廷的命令。
队伍的最前方则是山营的三门榴弹炮，炮身后面的固定架深深的嵌在土地里。
高昂的炮管对准着远方的北城墙，似乎随时都可以对着北城区发出怒吼的咆哮。
梁志廷骑在马上手握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城墙之上，嘴角也微微扬起。
梁志廷决定从北城门攻进去自然也是因为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便是从这个城门走出去的。
“几时了？”
依旧观察着对面的梁志廷突然开口问道。
“看天色应该是辰时二刻。”
一旁的侯大回答道。
“告诉梁家军，将马匹全都牵到后方的山里拴起来，一会这玩意儿响起来这些马匹肯定会被惊吓到。”
梁志廷点了点头便指着前方的三门榴弹炮说道。
侯大在听梁志廷说完后便赶忙指挥了起来，毕竟这个庞然大物响起来的样子他们的确见识过，当初开炮的地方很多天的时间都没有野物敢经过。
而如今侯大不仅统管着手下的风营，梁家军他也一并监管着，毕竟梁志廷如今也没那么多闲心和时间去亲力亲为。
随着太阳逐渐高升，天空也是彻底亮了起来，一直在城头上未曾离去的刘勋武等人也终于看清了对面人的人数。
通体漆黑的榴弹炮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显露出了阵容，刘勋武一干人虽未见过现代火炮，但是根据庞大的外形和粗长的炮管，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压迫。
而除了三门榴弹炮以外，刘勋武更是从站在后方的营兵身上感受到了一阵肃杀的气息。
“不对劲，通知所有人有外敌入侵，准备应战！”
早年战场的经历和天生对危险的敏感直觉让刘勋武感受到了危险，他急忙冲着身旁的张开吼了起来。
??！??！??！
张开在听到刘勋武急切的怒吼声后，连忙冲进了城楼内敲醒了遇敌的钟声。
这钟声自然也被远处的梁志廷等人听到了。
“所有人后退三十步！”
梁志廷下完命令后便走到了张五岳身边。
“交给你了，一共三十发炮弹！我也好好的庆祝一下他何庆元接任大喜！”
梁志廷拍了拍肩膀，咬着牙说完话后便精致的走向了后方。
“都给我瞄准了打！今天可是咱们山营的第一仗，都打的漂亮点！给郡守大人长长脸！”
得到了梁志廷开炮首肯的张五岳直接来了精神，撸起袖子对着手下炮兵连吼了几嗓子后，便直接拉开了炮闩准备开始装弹。
“是，营长！给郡守大人长脸！”
在对面山营炮兵装填炮弹的时候，北城墙上早已站满了弓箭手，下方的城门内也挤满了步兵，他们都在忐忑的等待对方的攻城。
然而梁志廷步兵突然后撤三十步的操作属实看懵了刘勋武，其余人则是以为是敲钟的声音震慑到了对方，甚至开始在城墙上冲着远处叫嚣了起来。
虽然梁志廷他们根本听不到。
“一号炮装填完毕！”
“二号炮装填完毕！”
“三号炮装填完毕！”
随着三发炮弹齐齐装填进弹仓内，装填手直接退到了后方，负责发射拉牵引绳的炮兵也握紧了手里的绳子。
“开炮！”
咚！咚！咚！
伴随着张五岳的一声令下，三名炮兵也一齐拉动了手中的绳子，榴弹炮的炮管瞬间制动了起来，三声震彻云霄的炮声也响了起来。
炮口发射后产生的气浪直接吹的周围飞沙走石，后坐力也让支撑着炮体的两个轮子向后挪动了起来。
如此近距离发射而出的三发炮弹甚至都不需要抛弧线，便直线冲击向了远处的城墙之上。
“坏了，卧倒！”
刘勋武在听到远处三声炮响的时候便想起了当初断峡沟里的梁志廷。
因为只有对方有这种稀奇古怪又破坏力极强的超级武器。
反应极快的刘勋武在用尽全身力量喊出这四个字后，三发炮弹也已然轰击在了城墙之上。
轰！轰！轰！
刘勋武只觉得一阵耳鸣后，他最后一眼看见的便是身后的城楼被一发炮弹直接轰成碎片的样子。
高耸在北城墙上近百年的城楼，直接被第一轮炮击打成了粉末，爆炸的声音直接让城墙上的众人瞬间耳鸣。
而城墙上其余的官兵在听到刘勋武吼完后，还没反应过来的他们便直接被眼中突然出现的火焰和冲击波带走了。
另外两发炮弹则是精准的炸向了两侧的城墙之上，榴弹炮瞬间的威力直接将两侧城墙硬生生凿开了两个洞。
虽然这些在城墙下的官兵躲过了一劫，没有像城墙上那些人一样被爆炸喂了个饱，然而被炮弹打穿的城墙迸溅出的碎石，也瞬间让他们减员不少！
“报告！装填完毕！”
“开炮！”
就在远处城墙内所有官兵都被第一轮炮击打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张五岳这边的第二轮炮击也已然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