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瑞提起娘走后,铺锦的心情一时难平。在有娘和没娘之间发生的一切,让一个孩子的童年,仿佛要瞬间长大。但那种思想拔节的滋味,还一时难以接受。
徐章师傅看着边念佛,边落泪的铺锦,想在这现实的节点,点拨她。
“铺锦,师傅问你佛在哪?为什么要信佛呀?为什么会伤心啊?为什么要有爱与恨啊?”徐章师傅问。
“恕徒弟愚迟,请师傅指点?”铺锦说。
“你看,我和你说话时,你的坏情绪已经走了?伤都你自已被过去演绎的现实,虚幻至今给挟持了。一切都是昨天,为什么让它伤了今天?”徐章师傅说。
“难道那只是个过程吗?无须反应吗?”铺锦说。
“是的!还有悲伤的机会,都不算悲伤。因为那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拿起反复的惩戒自已!”徐章师傅说。
“是啊!我娘若是想我,她该来找我?也许她现在以为我离开她幸福,而无忧呢?我又何必在这里伤怀。”铺锦说。
“来到这凡间,就是在一个,看不见的火锅里,燃烧的滋味。孙悟空在炼丹炉里,炼就了火眼金睛,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我们不是它,可我们炼的是心,让我为心做主,成佛。而不是心随境转。”徐章师傅说。
“这样的修行看不见痛苦,但也很挣扎,必定活在现实里。”铺锦说。
“所有用肉眼能看见的,都化作泡影昨天。所有肉眼看不见的思想,都定格在今天。修行固然是常人难以想像的世界,但走进是何等的快乐。就像我和你说话时,你转移了坏情绪。”徐章师傅说。
“所以为了能让娘见到更好的我,我应该是快乐的!”铺锦说。
“如果说生就能领悟经法,那还用那么多磨难干吗!只因为有现实的感知,才有机会启发人寻找无法理解真经, 才会要继续亲自尝着这凡间火锅滋味。直到尝遍,依然不改初心,还原那颗完好的心,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快乐的内心!”徐章师傅说。
“万事的宗旨,就是皈依回家。”铺锦说。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一切想开,就没有冤报了。也不会有烦事。可现实是,有很多生灵被人给残杀。而听到那离去痛苦的嘶喊,人类却无动于衷。没有善心和同情心,自然要报。因为一种痛,让它留下了怨气,所以痛以痛还。”徐章师傅说。
“所以我们要修成没有痛,必须有慈悲心,而不是我执心。”铺锦说。
“佛陀创造这个世界时,为何让舌头这种味蕾,来品尝这世间滋味荤。让吃肉香?如果吃生灵的肉,像苦菜那么难吃,很多人就不会想了。但恰恰就是借用这种看似真实的外表来考验人的定力和耐心!其实它香是假的,就嚼时迷惑你心智,接下来的体验,都是臭不可闻。”徐章师傅说。
“难道说是为一时之快,葬送所有慈悲心?定会有报?它也是修行,不受诱惑。”铺锦说。
“是啊!苦菜虽苦,可它带给你的是最健康的,比那些用残忍做代价的方式,着实让人感觉幸福。所有真人不以表面为主。一定要看见深层次的灵魂,在轮回里互换位置来相互折磨的一面。这些存在,无非就是为能醒悟提供服务。”徐章师傅说
“所以母亲不得已为难我,就是让我明白爱,就是不能完全依靠的爱,才是爱。如果有恨,那就是说我不懂她,只懂自已,和造业的人一样。那将是一场无休止折磨?”铺锦说。
“如果你能这样想,那未来的每一个故事,都是为成就你人生秋天的果实才来的,何痛之有?就像生命修行的完美样子,像树要剪枝,学会在自身把痛苦剪掉,才能成为成长的力量。”徐章师傅说。
“是啊!温室的花草,长不出山顶青松的高傲。但青松的世界从未轻松,登峰造极中不停地接受折磨,这折磨里就像人有情一样,才会饱受折磨。让苦难成为美好的全部,那就是真经?”铺锦说。
“成全一个圣人,它才会给你苦难,否则苦难也不是可以随便施舍的?问题看你如何抉择,才能迎刃解开问题,对更多人有利,那么你人生路上的自已就是佛。现在你对父母怎么看?”徐章师傅说。
“他们都各有苦衷,而我是增添他们苦衷的导火索。”铺锦说着笑了。
“那你想他们要改变以前的样子吗?还留恋过去吗?还憧憬未来要变成多么美好吗?”徐章师傅问。
“不想。只想随缘,但愿痛苦能改变他们,给他们自由快乐的时间。我爱他们,他们幸福,就是我全部开心。做我自已,何必憧憬未来?”铺锦说。
“看你的眼泪不用擦,已经自然干了。其实母亲幸福的样子,已在你的心里。因为你愿意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你又何尝不该快乐呢?好啦,安心念佛吧?若想玩一会儿,就开心的去玩一会儿?”徐章师傅说。
打开心结的铺锦,气定神闲的念佛。
这洪风把汪瑞送回汪府。汪瑞到家后,四处看,怕爹爹担心,却没看到县令,只见丫鬟。
“我爹爹哪?”汪瑞问。
“你不是和香儿出去了吗?怎么和另一个人回来?”丫鬟见一旁的陌生人,疑惑地问。
“可我们走散了,可能香儿一会儿能找到家?路上,我被一个好心的师兄,给送回来啦!”汪瑞说。
“老爷出去找你啦!这又怎叫师兄?”丫鬟说。
“何必问那么多?”汪瑞说得丫鬟低头不语。
“你先在家等着吧!我去帮你找回来?”洪风看看汪瑞说。
“好!有劳师兄!”汪瑞说。
洪风刚走出门外,就听见县令好像在外开门问:“那个香儿和那个臭小子回来没?”
这时县令开外院门,走进里院,看见洪风,愣了一下。
“这位……怎么这么眼熟,到我府,有何贵干?哦!你小子我想起来了,你还该我银子呢?是不装完好人,又没银子,来当小偷,让我逮个正着啊?就不怕在我院转迷糊了?”县令看着他,摇着头,横着眼睛说。
“随你怎么看,跟你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说话就是浪费口舌。自讨没趣吧?”洪风说。
“好大的口气,胡说八道些什么?”县令说。
“我是来送你儿子的,爱信不信?”洪风看他也不正眼瞧,说话也难听说。
“你以为我会信?不跟你费话,来人,先把他拿下再说。”县令紧锁眉头说。
这时,只见几个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站出来。
汪瑞在屋里听见,急忙推门而出,站在洪风身边。
“爹爹,这是我师兄,别误会?”汪瑞说。
县令见瑞儿在,便高兴起来。
“你们先下去吧?瑞儿,那这……究竟怎么回事?”县令说。
“爹爹,师兄请?”汪瑞打开客房的门说。
“上茶!”县令喊。
丫鬟把茶端上。
“爹,我和香儿路上走散,是师兄救的我。”汪瑞说。
“哦!看来,那是老夫错怪少侠了。请受老夫请罪,一拜!”县令听儿子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站起深鞠一躬说。
“不敢当!不敢当!师傅还在家等着,待在下改日登门亲自拜访,和县令大人再叙前缘,到时候别忘欢迎就是,那在下先告辞,还请留步。”洪风看看县令,心想,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走吧,急忙告辞。
“急不得!急不得!吃了饭再走也不迟,让我和你一醉方休呗?”县令客气的挽留说。
“谢过县大人好意,改日一定,不仅看望少爷,还陪县大人,还请留步。”洪风说。
“师兄,我还会去找你的?”汪瑞送洪风说。
“在家好好听你爹话,别到处乱走,到时候师兄来接你?啊!”洪风离开说。
洪风走后,县令开始对汪瑞发脾气。
“你说,你个臭小子,告诉你多少次了,要玩就到我同僚家玩,偏去找从小就是穷狐狸精的人。记住别到处乱走,否则打断你的腿。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又找那个小姑娘玩,爹爹就让她那张脸变成丑八怪。”县令说。
“什么意思吗!干嘛爹爹那么坏。如果那样,我就永远也不理爹爹啦!”汪瑞撅着小嘴说。
“小兔崽子,你还敢跟我较劲,看我怎么收拾你?”县令说着就要打。
“好啦!别打啦,听爹爹的就是,领我去哪,就去哪?”汪瑞看着爹爹那样,也没法的说。
这县令看汪瑞还算听话,便说:“这还差不多。”
汪瑞心想:“随你折腾够,等有一天,你疏忽了,我再我行我素。否则眼下就没完。”
“这香儿也该回来啦!是不找你没找到,不敢回来了。还得派人找找去?过来两个人,去外面把香儿给我找回来?”县令念叨着派人找香儿。
“呦!爹爹关心她都比关心我强。儿子要吃醋啦?”汪瑞调皮的说。
“好啦!这辈子,爹就算以后再多女人,也不会给她们名份,省着惦记我银子。金银财宝,都留给你这个有我名份的儿子,考取功名时,给我说个大家闺秀的姑娘回来?”县令说。
汪瑞听了勉强笑笑,竟无语。
这时,只听见有人开门。
县令一看,笑着说:“哎呀!是香儿回来啦!这清幽的日子多惬意啊?回来好好伺候瑞儿,亏瑞儿还一直惦记你呢?”
“你只要听我爹的话,就行啦!我也没事,要回屋啦!”汪瑞儿看着她说。
“看好孩子,我先走了。”县令说完离开。
汪瑞见爹离开,自已也离开。
“噢!”香儿点点头,看看都走了,她也回屋了。
几天后,县令见到香儿。
“给少爷打扮打扮,我要领瑞儿,到我同僚家去玩玩,看看富有人家的千金,是什么样的。”县令说。
“好!”香儿答应着,给汪瑞打扮。可汪瑞一点也不配合,随便穿了件衣服。
“瑞儿,爹爹要走了,还要等吗?”县令看着汪瑞故意磨蹭,催促的说。
“好!我这就来啦!”照着镜子的汪瑞,看看自已无奈的说。
就这样,县令和汪瑞坐上准备好的轿子,来到县丞家。
“幸会!幸会……好久不见,令公子真是长大了,而且越来越帅啦。”县丞大人出迎说。
“客气啦!有劳大人抬爱。”县令拱手说。
“请!”县丞大人说。
“好!请!”两人走进客房坐下。
“这娃子吗!就爱找娃玩!大人教女有方,我让他到这里来像小姐学习学习!”县令说。
“是啊!瑞儿到这来,当成自家就可以。都说三岁看到老,这瑞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快好料,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县丞大人说。
“县丞大人过奖了,一个小孩子而已!”县令大人谦虚的说。
汪瑞没有在意大人,自已在一旁玩上了。县丞大人看见,急忙说:“快去找小姐姐玩吧?”
汪瑞见县丞大人追,又怕不给父亲面子。只好拱手说:“谢谢大人赏识,那瑞儿恭敬不如从命。”
“嗯!”“嗯!”县令和县丞两位大人,听了笑着连连点头。
汪瑞来到小姐姐那里,见小姐姐正在挑衣服。上前说:“姐姐,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你看我的衣服好看吗?”小姐姐说。
“好看!”汪瑞说。
“那就对啦,我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当然好看啦!”小姐姐说。
“我们家财大,自然气粗。我爹说那些百姓的银子,就是我们家银子。我弟弟和我想咋花就咋花。那些穷人养的禽类,种的粮食,都要交税。以后我长大,你看看我是怎么缴百姓的粮食的,不给就抢,打。我老厉害啦!”小姐姐越说越开心。
“可我有个小伙伴,她家穷,她很苦。若再要,她怎么活啊?”汪瑞说。
“你就是一个和穷人一路货色的人。没志气,做不了富人,我不和你玩。不过你穿的倒是一身华丽公子的衣服,长的也算俊朗,你父亲的官,也比我父亲的大,那我就屈尊一下你吧!”小姐姐说。
汪瑞听了没作声,在一旁默默的等父亲谈完,就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