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回到家,一家三口正坐在餐厅吃早饭,其乐融融的。
见沈黎进门,沈轻菀率先开口。
“阿黎回来了,昨晚是去哪个朋友家了?我还想着一会儿给你打个电话呢。”
沈母李裕琴把手里的碗放下,也朝门口看了过来。
“怎么才回来,吃过早饭了吗?”
沈黎扯了扯嘴角,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然后回房间换衣服了。
沈轻菀看着饭桌上若有所思的父母,声音低低的带着怀疑。
“爸,她不会是觉察出什么了吧?”
李裕琴闻言,也转头看向一旁的沈自海。
从沈黎进门他就在喝着粥默不作声,刚刚平静的脸色,此刻却明显严肃了起来。
“老公,你看......”
李裕琴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沈自海放下手里的调羹,慢条斯理地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声音不疾不徐。
“无妨,你们还是像平时一样就好。”
沈黎自五岁来到沈家,一直温驯有礼,对他们夫妻也很敬重。
虽然也有些小执拗,但以沈自海对她的了解,在她原则范围之内,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她不会拒绝。
这些年,沈自海就是凭着对沈黎的了解,在一步步编织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试探她的底线。
安常习故,沈自海相信,在他们不动声色的影响之下,她的底线也会随之慢慢塌陷,陷入无法自救的深渊。
到那时,他们沈家的目的就达到了。有沈黎在手,想要什么不过是轻而易举。
沈黎在房间洗了个澡,换上简单的白T恤和淡蓝色半身长裙,脚蹬小白鞋匆匆下楼。
“我先去学校了。”
沈轻菀本想叫住她说点什么,看到一旁父亲递过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变话头,笑着嘱咐了声。
“注意安全。”
昨晚没怎么休息,沈黎脑袋一片混沌,再加上沈家的气氛让她心里堵堵的。
表面上风平浪静,可一向敏感的她还是觉得,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向她靠近,仿佛不久便要将自已吞噬殆尽。
陆南栀一进门便看到沈黎,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以往平静的眼角此刻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黎!”
陆南栀伸出手,把一个粉色的保温袋递到她面前。
“喏,小叔特意给你准备的早餐。”
沈黎接过袋子,看到里面是瓷白色的保温盒。
透过透明的盖子可以看到里面令人垂涎欲滴的早餐,盖子上面有点水汽,还是温热的。
沈黎笼罩着一层阴霾的心绪犹如被一道暖暖的光照射进来,温热轻柔,抚慰着她的心。
“谢谢。”
沈黎的这句“谢谢”是对陆南栀,也是对陆行深。
她自成年以来按照沈家的安排,见到不少上流圈子的青年才俊,可陆行深却是沈家做梦都不敢妄想的人中翘楚。
陆家是京市豪门都攀附的百年世家,不只门第显贵,而且家门清秀,从不随波逐流。
陆家祖辈富庶,在战乱年代曾资助不少志士,不求回报。
后来局势稳定后,当时的陆家家主婉拒了上面给予的授勋,归隐于闹市。
家族世代荣耀,到陆行深这里更是如日中天,是京市顶级圈层里神话般的存在。
陆行深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是因着陆南栀的缘故,沈黎自认为此生怕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