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瑾瑾是东虞派到西虞的探子。
她的真实身份是东虞的公主,因为父皇的不重视,兄弟姐妹间的使绊子,最没本事的她只好来了西虞,成了一名籍籍无名的探子。
本来她并没什么用,说好卧底三年就能让她回到东虞,可因为那个轻浮王爷的求娶,接头的人竟告诉她,自已还要再待三年。
或许是探子的直觉,她总觉得自已要三年之后又三年,永远没有尽头。
华灯初上,夜晚的春宵楼最为热闹。
各类绝色美人排成一排,身上的胭脂味勾着路过的男人,止步不前。
“来呀~爷”
付珺予和裴夏一同进了春宵楼,两人站在一起,俊男靓女的组合引起了轻微骚动。
老鸨看他们衣着不凡,堆着满脸的笑便迎了上来。
“哎呦爷,您这是想怎么玩儿啊?”
第一次见逛窑子还带家属的,长得好看的果然玩的都花。
小礼子上前几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老鸨,清清嗓子。
“一间包房,找两个老实干净的伺候就行。”
老鸨掂掂手中银子的分量,立刻喜笑颜开。
“没问题,有事您直接吩咐就行。”
付珺予不喜欢烟花之地,他有点洁癖,这是的霸总通病。
裴夏前世很少来这种地方,有了付笙后,那人气性大的很,别说小倌了,花楼的门都没让她进过。
因此,在见到一楼大厅里那些人笑着笑着就亲了起来,她还是挺好奇的。
“别看了。”
付珺予扯扯她的袖子,裴夏几步跟了上去。
来到天字号包厢门口,裴夏一进门,两位姑娘十分有眼力劲的给她倒水捏腿。
付珺予还没进去,小礼子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他眉头微皱,来到裴夏身边,轻声说道。
“我突然有事,先让她们陪着你,等我回来好吗?”
一国之君都是大忙人,裴夏早有觉悟,她拍拍儿子的手,十分善解人意,“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付珺予心中酸涩,母后是因为想见付景卿,所以才对他这么敷衍的吗?
捕捉到儿子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落莫,裴夏立刻就能明白他能在想什么。
“要我等你可是有代价的,我想要这么大的红宝石……”
裴夏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围成一个小圈,兴致勃勃的冲着他比划。
付珺予眼睛一亮,他就知道母后需要自已。
“好,一盒子够不够,不够孤……我让人再去买。”
裴夏笑着在他额头吧唧亲了一口,“够的,谢谢宝贝。”
付珺予呆愣一瞬,强装若无其事,绷着脸矜持着点点头。
仔细看去,他和小礼子出去时,还有些同手同脚。
眼看男人走了出去,屋里两个小女生一脸崇拜的看着裴夏。
不愧是高门大户养出来的,拿捏男人跟玩似的。
“姐姐,你能教教我们吗?”
裴夏微微挑眉,“想学,我教你们啊。”
两个女孩看着裴夏身上,仿佛带着圣光,情不自禁的点头谢恩。
付景卿这几天都会去春宵楼,每晚都在,跟上班打卡似的,从不间断。
难为人的是,楼里的那位瑾姑娘好像并不喜欢自已。
哪怕他拿出王爷的身份,人家也不稀罕。
真是够烈的,他喜欢。
“王爷~,您今晚不去见瑾娘,却来找我们姐妹,她不会有意见吧。”
一名红衣女人柔弱无骨的躺在付景卿身上,说来的话虽歉疚,但眼角都是笑意。
“怎么会呢,瑾娘是本王的知音好友,你们可是心肝宝贝,这可没法比。”
蓝衣女子倒了杯酒,亲自侍奉付景卿喝下,“还是王爷疼我们,楼里新来了几位容貌不凡的姐妹,您要不见见?”
付景卿眉头一挑,他最喜欢美人了,“好好好,当然要见。”
裴夏跟两个小姑娘说的口干舌燥,见她们没有自已的指导还讨论的热火朝天,一脸孺子可教也地点了点头,刚打开靠近走廊的窗户,就看见一名姑姑领着一队姑娘走过。
“这次可是要去伺候景王爷,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儿。”
裴夏来了兴趣,眼见付珺予还没回来,悄悄打开门,跟在队伍最后。
公爵府近几年势弱,远不及当年先皇后在世时那般辉煌。
即使裴仁把妹妹都送进了宫,可暴君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作为府里的顶梁柱,他深感忧虑,只能每日躲在这花楼里,借酒消愁。
今天真是走运,平时连王爷都不愿意见的瑾姑娘,竟然会来服侍自已。
“大人您再喝一杯……当大人真是好酒量……”
裴仁喝完了满桌的酒,整个人晕乎乎的。
“瑾娘,来给大人亲一个,嗝……伺候好了就封你做侍妾。”
楼瑾瑾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本公主连王爷都没看上,又怎么会看上你个小小公爵。
都是为了任务,她忍了。
就在裴仁真的要亲上她时,房门被有规律的敲了三下。
一名蒙面的白衣女子走了进来,她看到已有六分醉意的裴仁,恨不得上就直接给他一巴掌。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先出去。”
楼瑾瑾听话的起身说是,她将房门关上后并没有离开,反而紧贴着门框,努力地想听清里边在说些什么。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裴婉莹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直接泼到裴仁脸上。
冷酒从脸上流入心口,裴仁刚想发脾气,就见自家妹妹站在面前。
“你在不宫里好好伺候他,要个已死之人的画像做什么?”
男人随意的将画像扔在桌上,裴婉莹接过,一刻也等不及立马打开。
“真的……一模一样。”
裴婉莹有些失神,暴君为了悼念姑母,竟然找了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死而复生的说法实在是天方夜谭,裴婉莹第一个想法便是,那个更为年轻的女人,是付珺予用来代替裴夏的。
这实在是太过荒唐。
裴婉莹将画收起,放到桌子上,低声说,“我先走了,别跟其他人说我来过这儿。”
出门时,她与楼瑾瑾擦肩而过。
“大人再喝一杯,瑾娘替您暖酒……”
房门关上,片刻之后,楼瑾瑾将已经喝醉的裴仁扔在床上。
她拿起桌上放的画卷,动作极轻的出了门。
房间陡然静了下来,除了裴仁的梦呓声,再无其他。
正对房间内的一面墙上,手绘的仕女花鸟图尤其逼真。
付珺予坐在墙后,看完了一切。
“爷,要解决那个奸细吗?”
小礼子对着自已的脖子比了个手势。
付珺予食指轻点梨花木的扶手,声音冷然,“不必,但那幅画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