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正脚步飞快的向地牢走去,旁边跟着看管裴夏一行人的狱卒。
“总管好心让我们兄弟给他们送些午饭,谁知道有一个人吃完就翻白眼,当我们过去查看时,人已经没了气。”
狱卒没有说的是,只要那四个人吃了饭都会活不了,谁知道其中三个警惕性那么高,一口没碰,最后死的只有一个老头。
他们中的一个女人非说,那老头儿是当朝太医院的院判。
眼看事情瞒不住了,没办法这才前去请魏司马。
地牢内。
刘进躺在地上,旁边是小声啜泣的青禾,就连裴夏和付景卿也是一脸悲痛。
裴夏看到魏正,还专门向后看了看,见他身后没人,这才收回目光。
“魏司马,你们渝州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杀朝廷官员!”
听到她说的话,魏正连忙摇头。
太医院院判乃正六品,他一个地方的司马,哪怕借他一百个胆子也干不出这种事。
“这一切都是误会……”
说这句话的,前不久还是裴夏他们。
“哼,不必多说。我等回去定会禀告陛下,到时候牢里关的可就是你了。”
付景卿冷哼一声,他一介王爷还是第一次被如此冒犯。
要不是母妃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他早就处置了这个不长眼的中州司马。
“我们要见张刺史,你们不仅合起伙来毁我们的过所,现在竟然还闹出了人命。我们要让刺史替我们主持公道。”
魏司马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连忙说道。
“不可啊,这一切都是误会。”
裴夏见他这个样子,心中的猜测越发笃定。
“什么误会?下官看着几个人就是想要污蔑您!”
宋校尉巡逻巡的好好的,这才过多久就听说牢里出了人命,司马请他过去处理。
付景卿眼睛微眯,冷冷盯着他。
“我们的过锁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最为清楚。”
宋校尉被他看的汗毛直立,上位者的压迫令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是真的又怎样,现在过所在自已手里,是真是假都是自已说了算。
“魏司马,下官所言绝无半点谎话。这群人说死的是太医院判,那他就是吗?我还说自已是王爷呢……”
他本意想表达这群人就是在信口胡诌,却不想,刚才对他说话的男人,再次抬头瞥了他一眼。
“呵,你说自已是王爷?”
付景卿从怀中掏出,一只由羊脂白玉制成的凤鸟。
那凤鸟展翅欲飞,就连细节处也活灵活现现,白线缠着金丝穿过凤鸟的肚子,由金丝制成的络子坠在下面,看起来华贵至极。
凤鸟在东虞是皇族的象征,这只白玉凤鸟是当初先皇后诞下两位皇子时,先皇找人精心所制,世间只有两枚。
面前之人,除了在京城的圣上,只有那位风流四溢的景王。
魏正也是听人说过此事,今天第一次有幸所见。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已会下令把王爷关进牢中。
如果能回到两个时辰前,他恨不得抽死当时的自已。
在魏正看到白玉凤鸟时,他颤抖的双腿,顶着付景卿威压,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微臣参见王爷!”
宋校尉没料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仍旧不死心。
“他一个黄毛小子,怎么会……”
“啪!”
魏正最先反应过来,抡圆的巴掌打在宋校尉的脸上。
“大胆!敢这么对王爷说话,你是想造反不成!”
中州司马可是刺史的左右手,他都如此怕的人,不是王爷又会是谁。
牢房中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群人,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去看付景卿。
真追究起来,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付景卿早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魏司马,本王可不记得让你起来过……”
魏正额头冒出冷汗,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王爷恕罪。”
宋校尉呆愣着看着面前这一幕。
他惹了王爷,不仅拿了他的过所,还亲自将人关进了牢里。
他这辈子怕是到头了。
宋校尉反应过来,刚想跟着跪下去,却被付景卿出声制止。
“等等,你不用跪了。”
“来人拖下去,先让他吃点苦头……”
门外的护卫胆战心惊地听到,牢内发生的事,这时候受到付景卿的命令,连忙低着头,将宋校尉拖了出去。
他不敢喊饶命,也不敢喊冤枉,就这么面色如土的被人拖走了。
“魏司马,现在能带我们去见刺史了吗?”
魏司马连连点头,不敢再生出一丝怠慢之心。
“起身吧。”
付景卿随意挥了挥手,魏正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王爷,张刺史最近感染了风寒,您现在去怕是会沾染病气,不如等他好些了,下官再带您前去。”
听了他的话,裴夏与付景卿对视一眼。依魏正所言,张刺史恐怕就是最先患上肺痨的那批人。
“不必,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给渝州的百姓治病,刺史当然也算。”
魏正虽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十分歉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刘进。
付景卿察觉到他的眼神,眉头微微一挑。
这刘院判怎么回事?当尸体当上瘾了?
“咳咳,刘院判,刺史的病就交给你了。”
刘进收到信号,缓缓从地上坐起。
死人诈尸,吓得魏正和几个狱卒双腿发软,忍不住后退。
刘进瞥了眼他们这些没见识的样子,微微整了整衣襟,拿出自已院判的范儿。
“带路吧。”
魏正亲自打开狱门,躬身为付景卿一行人带路。
渝州四周环山,山上长着茂密的植被,乾河从最高点流进渝州,除了平时灌溉农田,就连渝州百姓平时吃的水,也来自乾河。
这几日河流水位下降,有钱的人都是在自家开凿水井,只有张刺史还保留着,和百姓同吃同喝的做法。
一路上,裴夏几人向魏正了解渝州的情况。
说到去年秋收和今年春耕,魏正叹了口气。
“渝州百姓靠天吃饭,去年收成不好,连带着今年生病饿死的人数,也增加了许多……”
说话间,他们乘坐的马车停在刺史府。